——“從你對我不聞不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父親和丈夫的權利。”
——阜城
“逃生”網吧裏,環境拙劣不堪又十分擁擠的角落裏,一個少女正漫不經心的翹著二郎腿,斜眼看周邊其他人罵罵咧咧的胡言亂語,忽而笑了。
她站起身,纖細修長的身姿在黑暗的籠罩下,莫名多了絲陰霾。
邁著從容的步伐,不慌不忙的從每一個大大咧咧嘴裏說著各種各樣的髒話的人身前走過。
聞清辭嘴裏噙著一抹不鹹不淡的笑意,她看著已經黑屏了的手機,眼裏突然劃過深重的寒意,那笑意在別人看來,更像是戾氣。
“行,你有膽子威脅我…我就有的是手段收拾你。”聞清辭低聲自言自語,嗓音不同於其他女孩的清涼甜美,她的嗓音更像是經過歲月打磨後的酒釀,沙啞而磁性。
她快速走出“逃生”,正要拐角離開時,聽見了一聲嗤笑聲。
是兩個男人的談話聲,其中一人的嗓音低沉清越,卻夾雜著冷戾的低斥聲:“勞資說不去,聽不懂人話?”
“可是伯母讓你去見見那個女孩,你怎麼說也得去見一麵啊,就算是拒絕。”另一個男人不疾不徐的說,聽不出來情緒甚至可以說是刻板。
溫彧傾放下手裏的鼠標,長腿一邁,走向阿野。
寒夜似的深邃眼睛盯著他,語氣不是很好。
“你是來陪我打遊戲的還是來替她勸服我的。”男人眯眼,狹長的眉眼間是漫不經心的神色。
聞清辭頓了頓,轉身看向那人。發現他有一副極好的皮囊,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五官線條淩冽而不失英俊。
她掃了一眼男人的眼睛,發現他的瞳孔非常漂亮——在昏晦不明的網吧都像是藏著幽暗的光。
很漂亮的男人,隻可惜脾氣不是很好。這是聞清辭對溫彧傾的第一印象。而她對暴躁小狼狗不感興趣,是以隻微頓了一分鍾便離開了。
沒人注意到,男人的眼睛在女孩站起身的那一刻就黏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又極快的收回視線。
女孩氣質清冽,在尤其混亂的網吧裏顯得格格不入。
她的眼角像開過光,瀲灩而又澄澈,但眨眼間那雙漂亮的琥鉑色琉璃眼睛又像一個漩渦一樣,漆黑的深不見底。
她的右眼下方有一顆明顯的淚痣,為她清純的五官添了一分妖冶。
秀氣而粉嫩的薄唇玩味的勾起,沒有任何笑意。這是一個捉摸不透情緒的女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造就了她現在的樣子。
察覺到自己走神後,溫彧傾驚了一下,收回思緒不再想剛剛那個女孩。
聞清辭回到家的時候,家裏氣氛正如她沒走之前時的熱鬧。而她像是多出來的外人。
女孩淡淡掃過他們,不發一語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聞清辭,你又去網吧了?”突然,餐桌主位上的男人發話了,他放下碗筷。鋒利的眼神扔向這個他血緣上的大女兒,語氣並不好。
女孩不動聲色的抿了抿唇,眼角下方的淚痣微微下垂,在燈光的照耀下竟格外的耀眼,美麗。
她說“從你對我和她不聞不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父親和丈夫的權利。”
男人微怔,回過神時五指已不自覺掐緊掌心,他沒再說話。
聞清辭低眸,抬腳朝著樓梯一步步邁過去,每一步都沉重而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