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嚇得捂住嘴,他第一反應就回想到先前附在二姨奶身上的常樂!於是朝三叔怯語道:“三…三爺!大頭變成常樂了!還不停的鬼笑著!”
淩天一聽,頓時明白三叔為什麼突然說要回家,也明白了此後的一係列舉動。
三叔早就發現大頭有些不對勁,他想起三叔點煙後的神情變化,那眉頭明顯的皺了一下,接著對他眨了眨眼,當時三叔身體右側對著大頭,眨的卻是左眼,這分明是在給自己的暗示啊!
真該死!
自己竟然沒反應過來?!
淩天又想到那飄起的煙霧,和當初在醫院中的如出一轍。屋子裏當時沒有風,但那白煙近乎是掠過三叔頭頂飄向某個方向,或許那時候,三叔就已經發現了“常樂”的存在。
淩天心中涼,媽的,這玩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耍花腔!而且都是在三叔在場的情況下一次次的附身,在他以往的經曆中,還是頭一次,不由得心中感到不可思議。
一陣微風,樹枝輕輕搖曳,三爺扶著樹杈爬到牛犇身邊,眉心處貼了枚老舊的銅錢。
牛犇下意識挪了下身子,不知是腳下太狹窄還是心裏太緊張,直接把手中的樹枝掰斷了?!
“哢嚓!”一聲清脆,牛犇隻覺重心不穩,眼看著就往下墜,三叔眼疾手快,一把伸出胳膊拉住了他。
與此同時!
屋裏正在陰笑的大頭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猛地回頭,看向了牛犇,說時遲那時快,三爺雙腿盤住樹杈,騰出右手,單手一晃,一層白灰洋洋灑灑的落在二人身上。
大頭的整張臉陰黑的恐怖,嘴角咧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眼球暴突,目光凶狠。牛犇渾身顫抖,隻感到心一陣猛跳。
這是活生生的粽子啊!
可大頭看了幾秒鍾後,將頭又轉了回去,似乎根本沒察覺到二人,牛犇轉念一想,肯定是三爺撒的東西起了作用,不由鬆了口氣。
大頭嘿嘿一笑,將手慢慢伸向躺在地上的王振宇,雖然隔得比較遠,但牛犇卻還是看到,他伸出來的那隻手連同暴露的胳膊,清一色的漆黑,手臂上血管扭曲,指甲尖利烏黑,活生生的像隻爪子。
他媽的!牛犇縮了縮脖子,要是被這玩意兒抓到,那還不當場嗝屁啊!這玩意可是吃人魂魄的魃魊啊!
牛犇渾身緊繃,越想越緊張,雙手死死的捏著樹枝。
三爺淡淡的看著牛犇:“慌個屁!”
牛犇雙眼都不敢眨,在那雙鬼手即將碰到王振宇身體的時候,他心裏一涼,完了,全完了。
突然,隻見王老爺身上的一道符紙發出一道紅光,那隻黑爪像是被開水燙了一般,迅速縮了回去。接著就聽到一聲慘叫,大頭看著腐爛的手,猙獰的露出兩個森白的獠牙,滿臉憤怒。
那符紙正是三爺臨走前貼上去的,牛犇暗暗鬆了口氣。
“老牛,你就在這呆著,別亂動,老子去把這玩意兒收拾了!”
說完三爺單腳一躍,跳下枝頭。
牛犇安靜的趴在樹上,身上早就被汗水侵濕,一陣涼風,衣服貼在皮膚,夾雜著各種毛紮,難受的不行。但牛犇卻一動也不敢動,眼睛死死的盯著三爺翻牆而入的身影,心中忐忑不已。
“牛哥!拉我!”黑子在樹下小聲的喊道,牛犇一把把他拽了上來。
三叔摸出小木劍,旋即嘴巴一張,將一個圓不溜秋的東西快速丟進嘴巴,由於速度太快,牛犇也沒看清是啥東西。
三叔幹脆利落的翻過圍牆,落地幾乎沒什麼聲響,接著又迅速繞到木門旁。
瞅準時機,一腳踹開門,與此同時,三爺單手一揮,三個東西便脫手而出,速度極快,直直的飛向大頭的後背。
牛犇看清了,那是三張泛黃的符紙。
三爺怒眉緊皺,眉心出依舊貼著那枚銅錢,大頭對這一手幾乎是毫無防範,錯愕的回過頭,驚恐的看到三張符紙撲麵而來,下一秒,胸口三個大洞。
一陣開水沸騰的聲音,大頭整個人冒起滾滾白煙,此起彼伏的咆哮聲淒厲無比,他整張臉都歪斜成一個恐怖的程度,下顎咧到了耳根,像斷開一般,雙眼再無白仁,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色,兩道血水順著眼角印出兩道深紅的溝壑。
接著,隻見他將身體緩緩的彎了下來,腰部高高拱起,雙爪死死的抓著地麵,刹那間,牛犇還沒反應過來!這貨竟像頭野獸般,四肢一蹬,迎麵撲向了三叔!
三叔冷冷一笑,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微微一跳,便躲過這一撲。
與此同時,三叔握著手中的木劍,隻見陣陣青光,橫眉一怒,順勢一插——一聲更為淒厲的吼聲響起!
像扒去了逆鱗,大頭憤怒的扭著脖子,隆起的脊背竟裂開了一條縫!烏黑的爪子“噌”的一聲破肉而出,夾雜著某些組織神經,在三叔的大腿上冷不防狠狠抓了一下!
該死!三叔身子一震,痛哼一聲,麵色鐵黑:“老子草你仙人!”
說罷將木劍又狠狠朝下插了插,同時,牛犇就看見一個碩大的黑影從大頭的身體中竄了出來,直直的逃向躺在地上的王振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