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妃笑著接過茶盞,聞了一聞,“話說是皇上都給本宮和冉妹妹賞賜了這茶,說是有什麼安胎寧神的功效,可是本宮說句不偏不倚的話,這皇上到底就是偏心冉妹妹,這茶給本宮的可遠遠不及賞給妹妹的好,聞著便是頭等新鮮的香茶,本宮哪裏定是給妹妹剩下的,才差遣司務府送了去,也難怪,冉妹妹可別多心,本宮不是嫉妒,而是羨慕,誰讓冉妹妹你誕下了一個公主,可是咱們北國皇上頭一位子嗣,自然對妹妹你格外看重。”
“薛姐姐這話可是挑理了麼?”冉妃笑著指了指薛妃腰上佩戴著的玉佩,“姐姐莫笑本宮沒見識,這東西是金玉的吧,上麵鑲著的可是西域真鑽,價值連城還是小說了的,不比妹妹這裏的一捧茶葉要貴重的多麼,這便是皇上前兒幾日從西域進貢的珍寶國庫裏尋出來給姐姐安胎的吧,本宮要是羨慕,豈非要羨慕得難眠了?”
冉妃說罷和薛妃不約而同笑了出來,“都是一樣的,皇上寵愛本宮,更是寵愛妹妹,咱們何必鬥嘴呢,本宮來這兒,到底還是為著重要的事,不然也不會打擾妹妹安胎,本宮也要安胎不是?”
冉妃心內思付你果然說到了正題上,這半會子東拉西扯道貌岸然,為的便是這後麵的事兒吧,也真難為你這麼沉得住氣了。
“姐姐隻管明言就是,妹妹雖然好多不懂的,但到底還是聽的明白話。”
薛妃不急不躁的飲了一口茶,又飲了一口,待到估摸著把冉妃的胃口掉的差不多的時候才道,“妹妹方才聽皇後娘娘說了,這皇上去了南國,接了一個和蘇貴妃格外相似的女子回來,說是在快馬加鞭送來的信上說得很明白,定是要封犒個高位,已經吩咐皇後娘娘將蘇貴妃曾經的西苑打掃出來,哪裏雖然僻靜,可是到底出過兩位寵妃,先帝的嵐妃,皇上的蘇妃,都是寵極一時的,縱然結局不忍目睹,可是咱們後宮中人,誰不是為的活著的時候享盡榮華富貴,得到君王寵幸,誰會計較身後事呢,既是結局淒涼,隻要過程繁花似錦,到底也是圓了畢生之夢,妹妹可曾想過,這像極了蘇貴妃的女子,若真是盛寵至此,咱們可該如何安身立命麼?”
冉妃一驚,果然是為著這件事,她最怕薛妃為了這個而來,因著自己和蘇貴妃有深仇大恨,而且自己自從有了這一胎身孕,便經常往宮中的法華堂上香禱告問經誦文,所以對生死輪回之事極其相信,也是諱莫如深,那蘇貴妃雖然死因多種,什麼蘇府沒落自己難以麵對,這後妃人心向背她生存也難,皇上盛寵可是若即若離,真心假意實難分辨,可自己何嚐又不是推手呢?若非自己說她害了自己的孩子被皇上發落到了冷宮,她也許還走不上這條道路,冉妃時至今日也相信自己失足小產亡了一個皇子和蘇綰吟關係最大,但是沒有證據,皇上那次來還說你當真那麼認為麼,這也讓冉妃心生疑慮,這皇後言辭之中似是點名了這女子來曆神秘,隻怕和蘇貴妃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冉妃實在怕了,若是尋仇來的,自己和孩子豈非……
“薛妃姐姐覺得,這女子可是蘇貴妃的重生?”
薛妃未言,故作神秘的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回眸瞧了瞧外麵,身邊的侍女心領神會,走到門口自外麵將門關上,薛妃這才道,“妹妹信奉鬼神之說麼?”
冉妃不語,但是蹙眉,“也信,卻也不太信,今時今日也由不得信不信,總覺以防萬一最是妥當,姐姐不妨直言。”
薛妃笑了一下,“皇上為何始終不曾處置蘇貴妃的屍首?隻怕那塚,是個無屍的衣冠塚呢。”
“什麼!”
冉妃猛地站起來,連呼吸都不勻稱了,“薛妃姐姐的意思是,那蘇貴妃的屍體,不在墳墓之中?”
薛妃立時拉著冉妃坐下,“妹妹怎麼這樣沉不住氣呀,本宮亦是猜測而已,誰也不曾扒著那墳墓去看裏麵究竟怎樣,不過妹妹猜測呢,這世上當真有那麼相似的兩個女子,竟讓皇後那等精明之人也憂心忡忡,妹妹就不曾想過這內幕實在不簡單麼?況且真是巧了,蘇貴妃在北國才死,皇上就知道了南國青樓有一個和蘇貴妃極其相似的女子,這豈非有人蓄意為之麼?皇上日理萬機,踏入後宮都沒有幾日,怎的還有功夫親自跑一趟南國,若是心內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會浪費這治理國家的功夫麼?皇上何等英明神武,會為一個青樓女子這樣神魂顛倒,想必是什麼巫術,唯有死而複生的人,才有這勾魂攝魄的巫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