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妃瞧了一眼蘇綰吟,她是後宮的老人了,什麼手勢啞謎看不出來,自然明白寒竺的意思,便輕輕一笑,“梅妃真是聰慧,自身也是做的極是完美,連教育下人都有一套,宮裏出來的都是一等一的侍婢,本宮這裏的丫鬟實在粗魯愚笨,同梅妃身邊的想必,和傻子有什麼區別?”
“祺妃姐姐這話讓身邊隨侍的婢女情何以堪?”
蘇綰吟明白祺妃言下之意,定是瞧出了什麼,況且寒竺說過,她和祺妃雖然並無交集,可是祺妃善妒,所以她們之間一向不睦,蘇綰吟接起這話來不容易,少有不慎便被說成袒護身邊侍女的說辭,可若是不接下來,隻當沒有聽見,便又會被人說成是心虛,這樣兩難,唯有權衡利弊,保大舍小。
“祺妃姐姐身邊的婢女渾身上下都透著從姐姐那裏學來的機靈勁兒,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丫頭,有什麼主子便有什麼丫鬟,姐姐如此身邊人還能錯得了麼?寒竺縱然聰慧,可到底是夜帝身邊跟著不短時間的了,她的聰明伶俐都是夜帝賜的,祺妃姐姐若是替身邊侍女嫉妒,豈非對夜帝不滿了?而且祺妃姐姐要求未免太高,怎樣機靈才是對的?那侍女已經像是水兒一樣的伶俐了,姐姐還不滿足麼?那本宮身邊就這寒竺一人還拿得出手,莫非姐姐都不願給本宮留一個顏麵了?”
蘇綰吟說罷便是一陣掩麵假笑,皇後也是笑,看著祺妃,“你都是宮中伺候夜帝的老人了,怎麼還和梅妃這新封犒的妃子爭個丫鬟呢,你們以後合該同心協力為夜帝誕下皇嗣,為南國開枝散葉,南國枝繁葉茂,千秋萬代,你們都是沾光有福的,身為妃嬪要有妃嬪的氣度,不可勾心鬥角爭風吃醋,讓夜帝在前朝憂心,不得安寧,也讓前朝大臣笑話。”
祺妃聽罷一聲冷笑,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意。
“皇後娘娘出身世家性子溫婉高貴,咱們粗魯之人比不得娘娘,隻能做過平凡的愛爭風吃醋的女子了,不過本宮瞧著,以後後宮也不會寂寞了,這梅妃便是同皇後娘娘一樣的寬仁之人,用不了多久民間百姓和前朝大臣都要口口念念咱們這位梅妃娘娘,皇後也有的人幫忙分擔了,不必這樣辛苦。”
祺妃說著就低頭飲茶,臉上掛著隱隱約約的別有深意之笑,寒竺立時抻了抻蘇綰吟的袖口,小聲在耳邊道,“娘娘小心應對,這祺妃話裏有話,看似是好意,實則卻是挑撥離間,為了讓皇後多心以為娘娘要篡奪她的皇後之位,若是皇後心底真的對娘娘心存芥蒂了,那祺妃和方昭容對娘娘虎視眈眈等人隻怕要坐享其成了,看您和皇後鬥得你死我活,她們最後撿個便宜。”
蘇綰吟便佯裝喝茶點了點頭,抬起臉笑意霏霏。
“祺妃姐姐說得對,本宮若是能得大臣和百姓好口碑,定是因為被皇後娘娘教誨的,皇後象征南國後宮所有妃嬪,皇後氣度最佳,自然咱們也是名分上沾光的,可若是誰想著不三不四的壞念頭,惹來所有人側目,汙了皇室清譽,莫說皇後娘娘不容她,既是本宮,還有祺妃姐姐,想必也不能容許,咱們進了後宮,就是一同伺候夜帝的,被打上的都是同樣帖子,合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蘇綰吟說罷放下茶盞恭敬的站起身衝著皇後拜了一禮,“臣妾等願在皇後娘娘的蔭庇下謹遵聖規,垂愛天下,使南國枝繁葉茂,後宮安分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