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醫言辭閃爍,寒竺是何等聰慧之人,也不免有些納罕,她眼波流轉,忽而道,“太醫院可曾有這藥麼?太醫雖然一時片刻不能斷定到底是什麼藥材,但聞這氣味觀這顏色,想必也有些眉目,可是那一類藥材,或者說是同哪一種比較相似?奴婢長在西域,倒是對世間花上的奇毒有些了解,隻是知之甚微罷了,不及太醫博覽群書,這毒無非是山野之花草,動物身上的油血以及那香料罷了,無非這三種,太醫縱然不確定是哪一種裏麵的細分,但是哪一種總能推斷得出吧?”
那兩名太醫有些為難,不禁麵麵相覷欲言又止,寒竺見這端倪更加確信了是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內幕,便語氣加深了些,“兩位太醫在皇宮當差,合該知曉輕重,自己的身份是什麼,該做的職責又是什麼,太醫自然比我一介小丫頭明白的多,單看夜帝一夜不眠陪著顰婷姑娘說笑賞古論今便能知曉,夜帝對顰婷姑娘的看重和在乎,絕不是對尋常妃子那般,隻怕早已情根深種,夜帝後妃不多,所喜愛的女子更是如鳳毛麟角,若是這唯一得夜帝所垂青的顰婷姑娘本能救得好卻因兩位太醫明哲保身之道而白白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兩位太醫覺得,可還能活命麼,隻怕顰婷姑娘如何,兩位太醫要比顰婷姑娘更加慘烈才是。”
“這……”那兩名太醫聞聽此言不禁一驚,霎時間已是冷汗直流,正在關鍵時刻,忽然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自門口停下,接著便是推門而入,進來的正是合歡宮的一個侍女,她見著寒竺先是一禮,接著便語氣焦急道,“寒竺姐姐,夜帝來了,正在合歡宮內殿陪著顰婷姑娘,問奴婢到底怎麼回事,奴婢便大致說了,猜測是有人投毒,因為平時顰婷姑娘的膳食都格外留心,而且合歡宮還自配著膳房,禦廚尚且信誓旦旦道自己與姑娘無冤無仇,隻當侍奉尋常主子那般小心翼翼,更是絕無加害姑娘之意,合該是外麵的人趁機暗害顰婷姑娘,夜帝大怒,讓寒竺姐姐帶著值夜的太醫去一趟合歡宮,夜帝要親自審問其中原由。”
那兩名太醫本已經被寒竺的一番旁敲側擊說得心中大動,再聞聽這事驚動了夜帝,不禁嚇得麵如土色,雖然自己並無幹預這事,亦是無罪,可是明知曉祺妃與這事脫不了幹係,知情不報更是大罪,夜帝對顰婷姑娘如此上心,想必不會善罷甘休,兩名太醫互相瞧了一眼,正想著如何應付,那寒竺眼睛敏銳得很,便又加了一句厲害的。
“兩位太醫是明眼人,合該知曉知情不報或者助紂為虐的罪過,夜帝對顰婷姑娘愈是緊張,這罪過隻怕在一念之間就愈是嚴重呢,兩位太醫前途無量,更是家眷諸多,是好還是壞,也全憑一念之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