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妃說著就是冷冷一笑,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的護甲,撫摸著上麵的凹凸之感。
“那顰婷,容色怎樣?襯得起夜帝一夜陪她秉燭夜談麼?”
嫣翠一愣,想要照實了說,卻又害怕言語得罪了祺妃使她惱怒不快,於是便想了另一通說法。
“回稟祺妃娘娘,那顰婷姑娘確是花容月貌,單看容色和娘娘倒是可一相提並論,可顰婷姑娘十八九不過的樣子,沒有娘娘的風情萬種和聰慧過人,看上去便比娘娘遜色得多,隻覺得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罷了,且夜帝和娘娘這幾年的夫妻情份,豈是旁人幾天便能比過去的?隻怕夜帝不過也是愛美之心,覺得那顰婷姑娘容色美豔,便想著玩兒玩兒罷了,過了這陣子新鮮,也就隨手丟在一旁,還是娘娘占據夜帝的心上更多呢。”
祺妃雖然最愛聽那些恭維話,可是嫣翠這話恭維得實在太過明顯,她便輕輕一笑,“你這話不誠實,想來那顰婷定是比本宮要出眾,這才引來你如此一番大論,不過還是為著討好本宮,故而也算情有可原,隻是你說夜帝不過是一時新鮮而已,膩了便會隨手丟在一旁,這倒是假話,夜帝什麼樣的君主你豈會不知?他不是那麼無情無義薄情之人,他是長情的男子,莫說他對女子並未有什麼多心,既是有了,怎會那麼薄涼?那他便不是本宮認識的夜帝了。”
祺妃說罷站起身,走向門外的長廊,站在庭階之上,逗著那籠中的撲棱翅膀的鸚鵡,“這鳥兒在籠中呆倦了,也要放出去溜達溜達,隻是放出去卻怕它不會再回來了,一個禽獸而已,怎會認得回來的路,況且那天高雲淡的,任它飛翔,怎會願意再將自己困在囚籠中呢?豈非自討苦吃?”
嫣翠隻是覺得這話別有深意,但是卻聽不出什麼究竟,便隻是沉默不語,那祺妃轉過身子,目光盯著嫣翠在臉上流連。
“你可知本宮所言為何?”
嫣翠愣了一下,搖頭,臉上頗帶了些窘色。
“奴婢愚蠢,不知娘娘何意,請娘娘示下。”
“不知無妨,不過是一番感慨之語,顰婷可說了何時前來覲見?”
“顰婷姑娘倒是極其聰慧,最會審時度勢,她向奴婢說隻要娘娘騰出空了,想要召見她,便讓奴婢去合歡宮支會一聲,顰婷姑娘便立時帶著侍女前來覲見娘娘,一刻不耽誤。”
“哦?這顰婷倒是有些場麵,那便去回她,本宮明日一早在寢宮外殿請眾妃前來聊天,請顰婷也來,皇後是主,便不必請了,改日本宮親自去向皇後請安便是了。”
祺妃說罷轉身看了一眼那內殿剛剛燃盡的香料,唇角浮起一絲冷笑。
“看來本宮今日弄進宮的東西,明日便能派上用場了,真是天助我也,想來那顰婷,任她何方人物,也敵不過這害人的機靈東西吧?”
嫣翠不知這話到底何意,卻暗暗思付這祺妃不是什麼尋常的軟角色,不然祺府大人也斷斷不會舍得這個女兒去晉封聖女,聖女便意味著是要進宮的,嫣翠領了旨意,便離開了宮再去了合歡宮,恰好蘇綰吟去了禦花園采摘晚菊,也將寒竺帶了去,便將祺妃的意思傳告給了宮中的另一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