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難怪。”
蘇綰吟恍然大悟,又細細打量了一通寒竺的長相氣度,不禁點頭笑道,“果然是個十足的美人兒呢,我記得第一眼見你便覺得是個主子小姐的模樣,得知你隻是這合歡宮中的侍婢,便覺得心內替你委屈不值,若是有如此緣故,到底你還是幸運的呢。”
寒竺也隻是附和著笑,她還能說些什麼呢,縱然最初是因為被當作玩偶物件進獻給夜帝心有不甘,想著回到母國西域終老,不願背井離鄉遠到他國,可是和夜帝朝夕相處也有一月,從最初的禦前女婢到後來的合歡宮掌宮,這其中的曲折落差唯有寒竺自己清楚,又能與誰人傾訴?莫非她要跑到夜帝麵前跪著祈求夜帝納了自己為妃麼?這腔濃烈之情,隻能埋藏心底,當作此生的心事了。
“那祺妃如此美貌,定有子嗣吧?”
蘇綰吟抬頭又問道,寒竺不想她有此一說,先是一愣,隨即道,“姑娘錯意了,夜帝雖然喜歡祺妃,可是這一子一女卻不是祺妃所出,而是兩名昭容,方昭容和武昭容,都是前朝大臣之女,姿色出眾,隻是不及祺妃娘娘那般貌美罷了,但是卻才學過人,不過也是心機深重,狠心毒辣之人,也難怪,宮中為了爭得一己之地,也為了將來母憑子貴得到太子之位,方昭容有了唯一的皇子,自然千方百計為其鏟平來日登基之路,而武昭容隨侍公主,卻心內不甘,畢竟女帝照樣亦可,若是不嫁人,一心周全江山子民,何嚐不是一段佳話?且武昭容不過二十歲,年輕力壯,不怕沒有誕下皇子之日,自然也是變著法子的害人,恨不得後宮隻剩下自己這一個妃子,得天獨厚常霸君心。”
果然南國北國都是如此血雨腥風暗流湧動,後妃都不是省油的燈,這話真是不錯,自己被以為躲到南國想著複仇大計能得個清閑,不然仍是做夢,這南國瞧著,竟比北國還要可怕,更是危機四伏了。
“那你猜測,這祺妃派了貼身侍女來此見我,是為何事?”
寒竺眼波流轉,想了片刻,“奴婢不敢說。”
“你隻管說,我恕你無罪。”
寒竺聽了這話便再無顧忌,抬頭看了蘇綰吟一眼,聲音極小。
“隻怕是昨夜夜帝同姑娘待了一夜秉燭夜話的緣故。”
蘇綰吟冷笑一聲,“我最煩這個,將我當成傻子麼,以為我不知道她是何用意,還會眼巴巴的高興竟別人高看了一眼,在這南國方才幾日,就被貴為娘娘的妃子派了侍女親自來求見,這樣給我臉麵看得起我我該屁顛屁顛的去道謝,然後把臉貼上去去求著她打我,莫名其妙。”
蘇綰吟發泄歸發泄,到底還是礙著自己的姑娘身份不是主子而按捺下來,她看著寒竺,“去叫她進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的侍女,莫非還能聰明上天去?”
寒竺點頭,微微俯身,在蘇綰吟耳邊道,“祺妃不是省油的燈,那侍女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知害了多少她們瞧著礙眼的姿色出眾的宮女,一名寶容懷孕還無故小產,後宮人盡皆知和祺妃脫不了幹係,姑娘你一會子有話覺得不中聽隻管去奚落她,想必她來一方麵是為了試探,另一方麵是為了給姑娘一個下馬威,讓姑娘知道祺妃主子的厲害,不要想著在後宮作威作福,看來姑娘和夜帝昨天一夜,引來了不少側目嫉妒呢。”
蘇綰吟便點頭,目光望著窗外那一直臉色焦急徘徊的侍女,姿色倒是不錯,穿著打扮既是可愛討巧,一看便知是個主子最看重的紅人兒,隻是那眉梢眼角透露出的心機和傲氣,真是讓人不痛快,她冷笑一聲,“去吩咐她進來見我,你既然如此叮囑,我也有數了,我必然不會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