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還是極苦,太醫當真又是騙本宮了,如此下去,本宮還要喝多久?”
那侍女沉眸思付了一會兒,仰首道,“回娘娘的話,大抵要喝到娘娘懷胎六個月的時候,太醫有說過,待到胎兒在母體六個月時,方才穩固定型,不會因身子緣故或者稍微強力的外因而致使胎兒小產,所以娘娘怕是還要再喝上五個月呢。”
冉妃聞聽此言不禁蹙眉沉下臉,攪著手裏的方巾,不住的咬著嘴唇嗚咽。
“這可如何是好,隻怕本宮為這藥也熬不到那個時候了,非要把本宮折磨死不可,這藥實在不是人能喝的下去的,你們不曾嚐過,不知這藥的厲害,當真讓人五髒六腑都是一陣惡心翻湧,難受至極。”
侍女便笑著勸慰,“娘娘隻管現在難受,胃裏酸楚,可卻不知來日誕下一個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小阿哥心內要如何甘甜呢,這可是北國皇上登基以來頭一位皇嗣呢,不知皇上如何期待欣喜,娘娘若是熬不住的時候,想一想這個便覺得心中有盼頭了。”
冉妃笑著撫摸自己的小腹,那輕柔的動作讓人一看便覺得憐惜溫柔無比。
“你們都道是位小阿哥,其實若是位公主何嚐不是更好,後宮冷漠,更是殺機迭起,一位公主最是細致貼心,比那頑皮淘氣的阿哥要更讓人喜愛憐惜的多,其實本宮倒是盼著是位公主,本宮為她縫製衣物,置辦首飾,教她女紅,習文,練舞,打發這漫漫長日,也不覺得無聊了。”
薛才人便笑,說娘娘隻道公主貼心,可是公主終究不及皇子尊貴,若是皇子,這便是皇上的長子,雖然不及皇後的嫡子尊貴,將來立為太子更加名正言順,可到底自古皇家便有立長立嫡之說,皇後之子到底在長子之後,若是長子和嫡子皆是一人這便罷了,可若是兩人,到底還是長子更能得人心,也最是名正言順,娘娘隻盼著腹中是個龍子,將來娘娘可位及太後,與皇後齊尊,豈非是大富大貴?比一位公主帶來的福氣更大呢。
冉妃默不作聲,隻是默默的抿唇望著自己的小腹,她其實何嚐不希望腹中之子是個皇子呢,公主的確貼心細致,可是在後宮,一個皇子的尊貴可敵得過十個公主,畢竟母憑子貴是世故使然,民間如此,皇宮更是如此,她何嚐不知皇上最盼望自己誕下龍子,這對穩定北國江山安撫民心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南國新登基的夜帝在還是王爺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個皇子一個公主,北國皇上至今還無子嗣,既是有了公主,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難不成公主還能登基為帝麼,女帝之說,到底隻在野史雜論中,現實終究可曾有過,到底無人求證。
薛才人忽然想起了什麼,她猛地一顫,定定的看著冉妃侍女那手中空著的盞子,轉了轉眼珠。
“我且問你,冉妃娘娘平日裏的飲食,可是你親自看著做成然後不假他人之手便親自端了過來給冉妃娘娘用的?”
那侍女愣了一下,搖頭,“這倒是不曾。”
“那是如何?”
薛才人問的甚急,那侍女也是不知所措,說話亦是磕巴起來。
“奴婢…….隻是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帶著侍女去往宮中新添置的膳房,裏麵的師傅早已將娘娘這一餐吃什麼備好了盛在碟子裏,奴婢吩咐侍女各自帶好了奉到內殿給娘娘食用。”
薛才人看著侍婢,又瞧了瞧同樣有些錯愕的冉妃,唇角不禁浮起一絲淺笑,看著極是有城府。
“你且先下去吧,我同你們娘娘有話要講,不喚不得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