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海皇宮殿。睍蓴璩傷
“你他媽故意羞辱我?!”
“你以為你到底算個什麼東西?”
……
身上的海皇傳來了一聲暴喝,素來美雅的俊顏上滿是怒意,就在他的手伸向要掐住底下人的喉嚨時,一雙修長溫暖的手拉住了他的手輅。
五指相扣,那人玫紅的指尖微微冰涼。
他殷紅的嘴角微扯,聲音溫順:“皇兄,不是我。”
顏機媚卻是緊緊地盯著他,陰陽怪氣地哼笑出聲:“恨我?若是當初我不跟你爭這海皇,現下你也不會躺在我身下罷…嫻…
顏月,你以為我就願意害你,爭一個不喜的海皇位置就為了能得到你,我現在光想想就覺得自己當年真夠傻.逼的。”
身下的人沒有說話,一雙妖孽的眸子裏滿是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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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蘿歌呆在顏月的寢宮裏已經有半個多月了,表麵上真成了顏月新收的姬妾,成天走到哪裏都有海族的侍女們監視著。
這樣的後果就是,她怎麼也逃不走。
殿裏的用膳氣氛倒是挺安靜。
顏月抬起眼的時候就看到了還在狼吞虎咽的花蘿歌,他懶洋洋地啜了口清香酒水。
“花蘿歌,還想再吃些麼?”
耳畔傳來一道低笑聲,花蘿歌摸了摸鼓鼓的肚皮,撇了下嘴,腦子裏下定決心,一定要拒絕,要不真給喂胖了——
結果張口就是“恩。”
那邊的人嗤笑出聲,花蘿歌百爪撓心地趴在桌子上,直覺不會再和食物好好相愛了。
“花蘿歌,吃成這樣你皇爹若是還在世,會不會想讓你去自盡。”
低笑聲響起,一雙修長的手挑起她的下巴。
她剛想要拍掉他的手,卻看見顏月眉眼含笑,囧了半天,抬起的手才放下了。
顏月像是有些驚訝她的反應,眯了眯眼。
他看了她很久,才懶散地抿起嘴角:“其實,我一開始很討厭你,因為你我才會被西極那佛尊處罰,以至於在六界被人當笑料有很長一段時間。
我以為隻是丟了丟臉麵就沒了,直到一千年後,我的皇位也被搶走了,我請求佛尊讓我回海族見他,卻終究遲了一步,我父王死後他那些忠臣告訴我。
他一直在等著見我最後一麵,結果卻一直沒等到我,反倒被我皇兄逼宮至死。”
“後來,兩千年的徒刑結束了,我回到海族的那天晚上就剛好看到你。
在那之前的兩千年裏,我一直在想,是你讓我不好過的,終有一天我也要讓你不好過,我卻沒想到根本不用我,你已經不好過了……”
他放開她的下巴,懶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這桌上的清香酒水一飲而下,笑得惡劣:“恭喜你愛上不該愛的人。”
頓了頓,他像是不經意道,“聽說你很想當他的嫡妻,是很愛嗎?”
花蘿歌想了想,才道:“我也不知道。”
顏月卻是笑出聲來:“你大概不是真的愛他,我這般相信著。”
花蘿歌微微抬起美眸看他,像是有些迷茫。
顏月沒有告訴她的是。
在那被囚禁的兩千年間,他便是一直聽著海族裏的忠臣對他說她的事。
從一開始每天聽到她消息的憤怒輕蔑,兩千年來的時間卻也開始等待她的消息。
從早等到晚。
就等著來個人和她說她今天做了什麼,和誰笑了。
那般的,莫名其妙。
顏月幽深地看了對麵的花蘿歌一眼,輕啜了口酒,不再開口。
心尖卻微微一動。
這個人,算是陪伴了他兩千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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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海棠林。
青衣霓裳的女子在大竹屋外站了許久。
從她的方向看,可以看到屋裏頭重傷的荻花躺在裏麵,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元神有些些的不穩。
荔氿氿美眸灼灼地望著他,抿了抿殷紅的嘴角,狠狠扯掉竹屋外的鳳凰花,神色卻有些迷離。
為什麼會下不了手?
明明她穿進他心髒的手再推進一些,再一些……
他就會死了,誰讓他又不躲。
他那般識相地來送死,她卻在最後一刻停了手。
傻!
蠢!
愚!
她這般低咒著,美眸低垂間卻失了神,她已經很久不曾去想過去的事了,現下卻突然想起了十萬年前的事。
……
門被打開了,窗外的陽光突然刺進美眸,她有些睜不開。
自那天落入道教,她就已經被囚禁在道教有一段時日了,荔氿氿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遲遲不處置她,但她知道,她逃不過了。
活了萬年,愚昧地愛上一個道士,竟忘了妖狡猾冷血的天性。
真是失誤……
她如是想。
禁錮住她全身上下的束妖鏈像是感應到了妖氣在躁動,也不安地發出了狼嘯聲,下一刻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