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夢(1 / 2)

蔣小劍此刻置身於一片墨綠色的稻田之中,腳下殷紅的田水冰冷刺骨。濃的像血,渾濁暗湧,寒氣籠罩。他想抬起腳,盡快逃離這駭人的稻田,卻發現身體被施了定身咒一樣難動分毫,隻有一對驚恐的眼睛顫抖著尋望四周。

低沉的風聲寒颼颼的吹著稻田的長葉,掀動著一波又一波墨綠色的瘮人浪濤,像無數隻陰暗的鬼手的影子以狂猛之勢壓向顫栗不止毛發倒豎的蔣小劍。

風聲鬼影的稻田邊,一棵老槐樹張牙舞爪的舞動著它油綠色樹冠,在背後大山的陰影籠罩中更覺森然心悸。左右各有一枝粗壯的樹杈,像妖魔的大手般。幹涸的樹皮布滿皴裂,那樹皮的裂紋勾勒成一副憤怒的麵孔,咬牙怒視著蔣小劍,圓瞪的雙目滲出酡紅色的血。血滴到地上,圍繞樹幹腳下的草稀疏枯黃。

蔣小劍色若死灰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卻難以作出一絲反抗,身體如同被一座大山死死壓著。

突然一聲尖利的嘶叫,老槐樹上的麵孔化成一道黑影飛身而出,麵前的稻田簌簌作響,黑影隱匿在稻葉之下,極速的竄向蔣小劍。

一雙有力的手瞬間攫住了蔣小劍的赤裸的雙腳,接著一顆掛滿水草的頭顱獰笑著抬起,是一隻水猴子,臉上青紫腐爛,布滿血瘡,駭人的膿血蹭到蔣小劍裸露的小腿上。

蔣小劍攢足全身的力氣,抬起被死死攥住的腳,用力的踹向..............

蔣小劍醒了,原來是一場噩夢,他猛的從床上彈身而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砰砰跳動的心髒像戰鼓一樣,揮手拍向床邊的開關,燈光霍地照亮了這個不足15平米的出租屋,

七月的禍州,夏夜的雨。

濕潤涼爽得空氣輕柔的撩著窗簾吹入室內。

蔣小劍驚魂未定的掃視著屋內的一切,打開了所有的燈,稍作平息後,他走進陽台關上了窗戶,到狹窄的衛生間解了個小手。

屋內的陳設簡單至極,外出打工的人大都如此,幾個大行李袋,一個行李箱。但靠牆的四開門大衣櫃十分考究。衣櫃是上一任租戶留下來的,蔣小劍兩天前看房子時一眼就看上了這個房間,其實是看上了這個衣櫃。對比其它蔣小劍所看的隻有一張床的房間中,這間屋子不僅有衣櫃,電腦桌。陽台上還有簡單搭製的桌案,可供下廚做飯。

坐回床上時,已是滿身大汗,說不清是禍州七月的天氣太熱還是噩夢驚厥未消,不過他現在感覺到窗子關上後,屋內卻是悶熱的不行。

抽出一支煙,蔣小劍起身開門走到了客廳裏,開燈的一瞬間,他嚇了一跳。租住在同一層的郭書羽燈也不開的蹲在他隔壁房間的門前。

蔣小劍租住的這裏是禍州本地典型的村裏五層小樓,一般一二樓是房東家自用,三四五樓出租給附近工廠的打工仔。每層4個房間,兩間朝南帶衛生間陽台,房間號是1,2。兩間朝東沒有衛生間和陽台,房間號3,4。四個臥室成L型排列,樓梯緊貼著西山牆,中間的部分就是客廳,廳內有一個公共衛生間和朝北的大陽台。

蔣小劍租的是2號帶衛生間的房間,右邊1號帶衛生間的房間住著一對情侶,和蔣小劍同一個工廠,男的外號田雞,本名鮑誌剛。是工廠壓鑄科辦公室技術員,女友馬蓉,生產線線花。

剛剛蹲在1號房間門口的郭書羽住4號房間,3號房間目前空著。

“黑子哥,搞毛呢你?燈也不開”蔣小劍朝郭書羽說道。郭書羽外號叫黑子,和蔣小劍,鮑誌剛並不在同一個工廠上班。

“噓”郭書羽示意蔣小劍小點聲。“有沒有煙了,給我來一顆”

“我房間床頭上,自己進去拿”蔣小劍坐在客廳的長椅上,郭書羽拿了一顆煙也猥瑣的走了過來。

“說吧,你大半夜蹲在田雞兩口子門前搞毛?”蔣小劍問。

“哎~~~~,兄弟,這不月底了嗎,煙都抽不起了,別提..那個啥了,我聽聽他們在做什麼”

這是蔣小劍住到這裏的第二天,三個人已經在昨天的小火鍋上就熟的不行,外出的打工的人隻要一顆煙一瓶啤酒就互相混的熟絡起來,尤其像他們這些住在同一層的年輕人。

“我靠,你也太猥瑣了”蔣小劍鄙視著說。

“老弟你太小,你....哦對..你才18,這樣,等發了工資,哥帶你去鎮上快活一下”郭書羽得意壞笑。

“怪不得你連煙都抽不上了,全捐給鎮上那些衣服都穿的不嚴實的小姐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