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憧憬的光芒(1 / 1)

“我討厭別人說我軟萌可愛,那本是適合女孩子的詞彙。”

“我討厭別人用調笑的眼光看著圓嘟嘟,肉乎乎的我。”

“我討厭肥豬這個稱號。”

“我討厭別人將毛絨絨的小蟲放到我的杯子。”

“我討厭別人高聲談論“胖”的話題,然後問,“你覺得呢?””

“我討厭自己的懦弱,被人辱罵的無聲哭泣。”

“我討厭拿著筆的自己,在白色紙張上寫下一個個惡毒的詛咒。”

“我討厭這個世界!”

十歲之前,如果要有人問我的夢想,我會充滿惡意的說,“讓那些人經曆與我同樣的痛苦,不,要更多。”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望著湍急的涯瀑,如此想到。

炎陽炙烤著身軀,留下溪流般的汗水,落在地麵上,變成被熱光扭曲的白汽。

一個個十多歲的年輕人坐在凳子上,眼睛看著武堂臨時搭起的灰蓬台子。那邊有個頭發花白,麵色和藹的老人。

灰色的麻布蓬將陽光濾過成影子。他掃過密密麻麻小小的人影,皺眉,手中多出一張卡片。

乳白色的光芒大放,一條條絲線蜿蜒攀向天空,轉眼見白雲密布,微風習習。

“各位同學,如你們所見,這就是職業帶來的力量。我是一名卡師,除此之外還有劍士,法師,百靈,禦主……”

“……,每種職業的力量體係都不近相同,但有一點是同樣的。那就是感覺,向往的感覺。那是你們所有學到的知識的終極,那種拿著筆,思緒,靈感不斷湧出,渾然忘我,腦海裏閃過最恰到好處銘文的感覺令人醉心。”

“你們是武堂出身,可能不了解卡師這個職業,對於我所描述的也沒有切身的體會。那麼,我就舉與你們相關的例子。當你手裏握著劍,眼前出現一個壞人的時候,不要想到武堂裏練過的招式,而隻要專注於將壞人砍倒就行,千錘百煉的武技,會化作身體的本能,這就是我所描述的感覺。”

“我的一位朋友曾經說過粗鄙但有哲理的話,打架時哪容得你想什麼旋風斬,掃堂腿,破天刀,隻要往對方身上砍就是了。”

風聲將老者幽默風趣的話語帶到所有人的耳邊,他們懷著敬仰的心情,崇拜的看著。

我不禁有了憧憬,如果我像他一樣的話,該多好。我希望有朝一日站在某個舞台的中央,得到他人的認同。

那時的我其實並沒深切意識到,這就是我一直向往的東西。被惡毒影子包裹住的我,內心渴望得到讚同。本能地追逐散發光芒的存在,並把它稱之為“夢想”。

“我想成為卡師。”夕陽下歸來的孩子,麵對操勞的父親,懇求道。

爸爸揉著發酸的雙腿,看著孩子憧憬的眼神,思考了好一會兒,並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在第二天,交給他一個小冊子,上麵標著製作卡片的花費,還有一張紙,寫寫劃劃了很多,最後隻剩下五個字,“孩子,對不起。”

夢想最殘酷事情的並不是失敗,而是連失敗的機會都沒有。

那時的我翻著小冊子,痛苦的意識到了這種情況。製作一張最普通的靈卡,需要最低的材料費,卡片十銀幣,魔水五銀幣,再加上靈筆的租賃費三銀幣。

十八銀幣,這差不對是父親一年工作的收入了。而且,幾乎不可能有收入。

先不說初次製卡的成功率。單獨說低級靈卡平均賣的價錢,就少的嚇人,甚至比材料費還要少兩銀幣。

卡師作為大陸最尊貴的職業之一,有太多人攀爬這個階梯了。以至於每年生產的低級靈卡,遠高於市場的需要,隻能作降價處理。

我痛苦的跑到涯瀑邊,望著湍急的河流。所有過去的苦悶像洪水奔騰在心靈之上。

用腳踢著河水,絕望侵襲而來,我不停的翻閱那個小冊子。老者自信張揚的神情又浮現在我麵前,我能成為那樣的人?

不可能的,夢想變成了幻想。如同我曾渴望成為小說中描述的英雄一般,現實是條不可跨越的鴻溝。

“我啊,隻是一頭豬。”

那些惡毒的影子講的很對。

我踩著湍急的河流,並沒有看到一道光芒打在了後背,無數不曾見過的文字和圖像深深的印入了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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