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已經嘮叨了一路了。
“你想勸我做什麼？”
“回去認錯還是什麼？”
“你覺得我認錯了，他們就會寬宏大量地認為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做了什麼？不就是一不小心沒看嚴食屍鬼，讓它溜出來了嘛？”
“你們不去解決它的麻煩，卻反而來找我。”
“好了，現在他們把一切責任都推我身上。”
“我流浪的那十幾年，看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如果沒有前幾天的意外，恐怕你們隻會在暗中注視著，直到我再也沒有能力困住食屍鬼吧？”
“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
“食屍鬼被放出來，若是我死了，你們最多就是罵幾句，而如今我還活著，你們就痛罵，不，是詛咒一樣的痛罵。”
“你們覺得活著的我礙眼。”
界孽嘴角揚起一個弧度。
空沉默了。
它沒法否認這個事實。
人心都是自私的。
它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身為王家契約言靈這一層身份，它必須為王家說話。
這是它的立場。
漂浮在幾個勢力間的人、鬼活不長。
“王家維護了國家這些年的和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張家這些年卻沒做什麼吧？”
空淡淡的說道，它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最戳人軟肋。
“張家……”
界孽嗬嗬笑了起來。
“被屠村簡直不要太容易啊……修道者不能對普通人動手，看來王家那些人，幾十年前的戰爭中，像野狗一樣逃跑了？”
幾十年前的戰爭席卷了整個國家，沒有一處土地在戰爭中無辜。
“說野狗還是給他們麵子，他們就像蛆蟲一樣，惡心又肮髒。”
“你暗戳戳地詛咒有什麼用？王家還是修道界你憾不動的龐然大物！”
空有些憤怒。
王家和它一體，張天澤罵王家，就是罵它。
“哦——”
界孽淡然繼續前行：“那你是如何被關在這個瓶中的？”
空啞然。
它知道一些這個人的信息。
應該說，幾天前，這個人還是一個流浪漢，恐懼於食屍鬼之下的普通人。
但現在——
它都被捉住了。
對方能解決食屍鬼，王言之並不如何重視。
因為它也能解決食屍鬼，而且這個解決的程度是簡單。
但這個人有能將它捉住的實力，它就不得不思考更多。
它沒有感受到異樣的靈魂與身體不融，這個人沒有被奪舍。
空想到奪舍的時候內心動蕩了一下。
奪舍的條件非常困難，且有違天道。
奪舍後，雖然開始新的人生，但這段人生必然是波折起伏。
而且靈魂與身體不契合，稍微遇上特殊力量，靈魂就會被擊出肉體。
空最初想過奪舍，但徹底明白奪舍的不易後就放棄了。
它還想有下輩子。
畢竟奪舍會損害氣運和魂力。
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一個普通人，幾天內就實力突增——
不像是燃燒天賦或壽元的功法。
盡管被困，它必須要想辦法逃出去。
靈魂被對方掌控的感覺令空不安，它擔心下一秒就會消散。
這個張天澤，它看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