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這麼嚴重了麼?”
莫卡手中拿著一堆照片,一張張看著,眉頭緊皺。
有一張俯拍的照片,廣闊無邊的垃圾漂浮在海麵上,許多魚類的屍骨被糾纏在垃圾中,隨著洋流漂浮。
他還看到了有活物無法脫離垃圾袋,掙紮無助。
“為什麼……以前從來沒有關注過?”
莫卡這一刻竟然發覺,自己沒有多少心痛。
畢竟,這場災難,沒有實實切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
莫卡自嘲地笑了笑。
人類,真是一個無情的種族啊。
……
時政突然從各國的摩擦轉變為了海洋環保,同時中小學的老師,開始教授關於垃圾分解,垃圾分類回收之類的知識。
聯合國會議召開了五日,詳細談論了海洋區域的歸屬權、處理責任歸屬以及經濟損失各國承擔的責任,同時由此決定各國捐出費用,用以處理不屬於國家海洋領土的清潔。
總之,一切都在緩慢地改變了,雖然這個改變仍然很微小。
界孽坐在小區內垃圾桶旁不遠的座椅上,看著開車帶走垃圾的工作人員。
已經注明了分類的垃圾桶,工作人員視若無睹地抬起三個桶,直接一起倒在了垃圾車上。
路過的幾個人詫異地看著這一幕,臉色難看,匆忙地離開了。
這天之後,界孽注意到來扔垃圾的人變得隨意多了,隨手拋出,並沒有進行分類。
“嘁……”
界孽撇了撇嘴。
這算是誰的責任呢?
上行下效可不是說著玩的,政府以為自己做的夠多了,其實隻做了表麵。
普通人大多數隻會暗自猜測政府很忙,沒來得及處理,隻有極少數人才會明白,那些都是敷衍而已。
治理不治根,總會複發。
不要以為,擺幾個不同類別的垃圾桶,就是給這個世界做貢獻了。
真正做到垃圾分類,恐怕需要等到幾年後,國家有閑錢。
但這個時刻具體是何時,還要看政府的意思。
界孽知道自己有時候在一些人眼中很可惡,但她做表麵功夫時,她會考慮麵麵俱到,最起碼讓人挑不出毛病。
就算是預謀殺那個人,也要讓那個人以為是自己的過錯,讓別人明眼看著,也不覺得有怪異之處。
界孽不覺得自己有錯。
她有她自己的選擇。
別人有沒有錯和她有什麼關係?
立場不同罷了。
傍晚。
界孽依著長椅,嘴中咬著吸管,翹著腿。
一天中最有趣的時刻就是這時了。
下班的人走上回家的歸途,寂靜的小區開始漸漸有了人氣。
許多人大概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自己走路的樣子。
他們的喜怒哀樂、心理波瀾起伏一直體現在他們臉上,在他們毫無意識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別人看透了。
界孽覺得這種事很有意思。
人總是在無意中才能泄露自己的真實情感,平時他們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的情緒。
因為他們的情緒太複雜了。
界孽知道悲苦和喜樂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感情出現在同一個人同一個時刻時,他們麵上的表情。
或許有他們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漠然。
放學回家的孩子,偶爾結伴同行,說著一天中的趣事,漸漸遠去了。
有老人或者年輕人會在一個小時候遛狗,此時他們都已經吃過飯了。
遇到同樣遛狗的人,他們湊近了打個招呼,閑聊著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