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月半。
紅色的錦緞早早地便被掛上了滄玄府,按照習俗,滄玄王府一天之內都即將如此喜慶。
滄玄琳身體癱軟,被侍女服侍著穿上了紅嫁衣,戴上鳳冠,蓋上紅蓋頭後,就被扶著往府外的花轎走去。
無論是滄玄王府還是門口擁擠的人群,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色。花轎前的管事和下人帶滿了喜糖和銅錢,大方地撒了出去,引起一陣的哄搶。
滄玄琳被扶著上了花轎,待到吉時,四個身強力壯的轎夫“嘿”地一聲將花轎抬了起來,慢慢邁步向京城大門出去了。
……
花轎晃悠悠,滄玄琳雙手和雙腿被捆著動彈不得,也不知道行了多少路程。
令她舒心的一點,就是她身下墊著足夠厚的綢被,不會因為顛簸難受或者撞到花轎壁。
她的身體被下了麻藥,藥效還未過,但那群人擔心她會半途逃跑,因此又捆住了她的雙手雙腳。
有什麼用呢?
單單隻是麻藥她就無可奈何了。
不用擔心。
滄玄琳說服自己,那個人的家距離京城有十幾天的路程,她還有十幾天。
前些天,她被限製自由,每天待在房間中,聽著滄玄夫人派人遊說的話。
那個人叫許市友,冀州人士,因為即將到來的大婚重新在距離京城更近的澤林購買了府邸,作為大婚慶禮和未來生活的地方。
她計劃著逃跑,但是他們都預料到了,在她庭院附近安排滿了人。
她在幾十個人的監視下,難以逃跑,每日做了什麼,甚至都有人做記錄和彙報。
她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救命之恩……
隻能說明,這件事被大肆宣揚出去了。
她父親非常要臉麵,絕對不可能會讓人在背後嚼口舌,尤其是涉及到下一任滄玄王的選任。
如果在這件事上出了汙點,他就別想繼任!
滄玄琳不知道該表達什麼。
她的心很疲憊。
家族養育了她,但這並不是她回報家族的方式!
……
界孽提著一把剪刀,修剪著庭院裏種植的藤蔓枝葉。
她剛在附近搭了幾個架子,或許明年,翠綠的藤蔓就爬滿了整個木架。
[宿主大大,滄玄姑娘的花轎出了京城了。]
界孽點頭,繼續修剪不合適的長葉。
忙累了,界孽去了亭子裏,放下剪刀,倒了一杯茶。
[那個明景瀛太可惡了吧?!竟然一直派人盯著宿主大大……]
界孽隨意地轉頭,掃過門外稀疏的幾個普通百姓。
有人正挑著擔子路過,擔子裏的確是貨物,挑擔的人滿麵風霜,是最普通不過的勞動百姓。
但那隱藏起警惕的神色,不經意間望向庭院裏的眼神,完全將他暴露了出來。
“一個……”
與挑擔人迎麵擦肩而過的是一個手提著成包藥材,身穿棉布的中年人。
界孽能聞到藥材包裏的藥草,是叫麥冬與鶴草,還有蓮花的清香。
中年人眼裏有急切,仿佛正在為趕回家照顧病人而急切,但兩人碰麵的瞬間卻立刻交流了眼色。
“兩個……”
兩人背影都走遠了,慢慢來了一個推著大型木桶的中年健壯男人。
中年男人慢慢推著木桶也走遠了。
“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