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萬裏商行都被移平了的易家並未找上門來,既不請求和解,也沒有來找麻煩,但劉弊知道,現在怒濤門的物資已經受到了影響,許多原本與怒濤門合作的商行都已經聽到了風聲,用各種理由搪塞,把物資扣了下來,有的甚至連銀錢都不退回來。
怒濤門的勢力,已經受到了不小的排擠。
有幾個勢力小些的江湖門派已經將全部的資產變賣,門徒精減,準備遷出紫華府,去臨近的府城紮根。
他們倒是無所謂,但怒濤門是肯定走不了的,因為碧波庭是他們的根,而且去了別的府,那些同級勢力可不會允許一個弱於自己的大幫來分薄自己的蛋糕。
所以走是不能走的。
“要不是那內門執事劉弊不知分寸,現在我們怎麼會麵臨如此窘境!”一個麵容陰霾的中年人冷哼一聲,將目光看向旁邊,的任方。
“你看我幹嘛?我徒弟有本事,藏海境的竇老鬼都被他打死了,你門下那幾個廢物能行嗎?”任方砸吧了兩下嘴,嗆聲道。
“內煉打死藏海,誰知道用了什麼鬼蜮伎倆,說不定已經練了邪功,轉投邪修門下了,不然行事怎的如此狠戾。”那陰霾男子語氣不善,拍著桌子站起來,道:“砸人家的店,還搶別人的東西,我怒濤門可是太清道下根正苗紅的正派,不是強盜!
若非如此,怎麼可能所有的商行都不給我們提供物資了?”
“你大聲顯得你很有理啊!”任方也站起來,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那陰霾男子道:“門裏誰不知道,我徒兒修得至剛至陽的純陽琉璃體,林九齡你說話別跟狗叫一樣!
為什麼那些勢力眼不供貨,你心裏沒點數嗎?”
其他人覺得不可思議,但任方其實對劉弊打死竇姓老者這件事覺得挺正常的,因為赤水之上早就見過他大發神威了。
兩人早有積怨,現在針鋒相對誰也不甘示弱,爭得臉紅脖子粗。
嘭!
“都給我住口!加起來快兩百歲的人了,成何體統?”
宮宏眉頭緊皺,張口嗬斥,帶著寒氣的濃重威壓從他身上擴散開來,頓時大廳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哼!”任老頭見門主發怒,悶悶坐回位子不再說話。
“門主,我有話要說。”林九齡不依不饒,又拱手道:“我怒濤門自成立以來,還從未出過這種醜聞,我建議將此人廢去武功,逐出門外,以正門風!
我神符門,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這話一出,周圍的目光都朝宮宏看來。
此人名叫林九齡,是神符門下放到怒濤門的援手之一,修為築基中期,好像還是自己申請要來的,他與任老頭的積怨大家心裏都清楚,無非就是因為師姐馮雨春。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林九齡才來了幾天就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
“此事原委尚不清楚,不好妄下定論,我徒弟心地善良,斷不可主動行強盜之舉。”任方出奇的平靜下來,望向林九齡的目光中帶著憤怒。
在場之人心中無奈,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宮宏對那個身負純陽的青年非常重視,就算劉弊真的犯錯也就是象征性的處罰一番,這個神符門空降來的修士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居然連門主的台階都敢不給。
“哦?”宮宏看向林九齡,眼中閃過一絲危險之色,冷道:“那我便將劉弊叫過來,將事情調查清楚,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說,如何?”
“我去叫他吧。”
一旁的任方站起身子。
“不行!”林九齡也騰得站起來,“你們師徒肯定會沆瀣一氣,我親自去將他拘來便是。”
“蠢貨,我這是在保護你,別到時候給我徒弟幾拳打死了!”任方冷眼嘲諷道。
“你!”
林九齡臉上陰霾之色更重了。
“你們都不用去。”
眼見著兩人又要吵將起來,宮宏有些頭疼,指了指旁邊一個衣著樸素的老者,道:“謝琰長老,勞煩你去傳喚劉弊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