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說道,“奴婢知道小姐的為難,但是,安王在那兒呢,安王的為人十分的陰險,小姐得當心。”
鬱嬌點了點頭,看了眼碧藍的天,“我會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仇人,她要親自來除!
霜月憂心地看著她,扶著她坐上了馬車,主仆二人跟著鬱文才,往豐台縣令的別莊而去。
赤焰暗中相隨。
楚譽已經離開了鬱家的莊子,得知鬱嬌被鬱文才帶走,又命黑水調派了幾個暗衛,暗中跟著鬱嬌的馬車。
黑水不解地問道,“主子,安王可在那兒呢,為什麼同意四小姐前去?”
楚譽看了眼黑水,“你是說,本王不關心四小姐的安全了?”
黑水急忙搖頭,“不是不是,四小姐掉了根頭發,主子都會擔心,怎可能不關心她的安全?屬下是說,主子這麼安排,是不是別有用心?”
楚譽的目光,攸地往下一沉,“對,別有用心!她也不會有事的。今天,那裏會很熱鬧,去的人,不僅有鬱文才,還會有其他人來。”
況且,鬱嬌不親手除了仇人,會是心中永遠的遺憾。
黑水鬆了口氣,“原來如此。”
“人員安排好了嗎?”楚譽繼續看著麵前的圖紙,問道。
“安排好了。”黑水說道,又問,“幾時動手呢?”
楚譽將圖紙扔給黑水,“本王現在去追鬱文才,等那邊的信號升起,你這邊馬上給本王圍攻那處莊子!聲勢做得越大越好!若裏頭的人追來,你們就撤,撤得要好看些,別被王貴海那隻老狐狸看出了破綻。”
“是!”黑水應道,同時,撇了下唇角。
他心中腹誹著,楚譽口裏說著不擔心鬱嬌,心中這是擔心了吧?
說什麼去追鬱文才,不過是去追鬱嬌而已。
……
馬車行路的速度很快,並沒有用很長的時間,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趕到了豐台縣令的別莊。
守在門前的護衛,看到兩輛馬車上麵的名牌,寫的都是“鬱”字,神色一變,大步走上前來。
“車裏可是鬱府的人?”
“是丞相大人到了,怎麼,不放行嗎?”給鬱文才趕車的車夫,大聲問道。
護衛們都是正德帝的暗衛,裝成普通的護衛而已。
他們見多了權貴,麵對車夫的傲然問話,護衛冷冷一笑,“誰來都得候著,容在下進去通傳一聲,再來給丞相大人放行。”
說著,護衛傲然地轉身而去。
車夫氣得一噎。
鬱嬌和鬱文才,紛紛挑了簾子來看外麵。
隻見這座普通的莊子前口,戒備森嚴,門口的這些人,一個個都神情肅殺。
顯然,武功不弱。
想來也是,正德帝受了重傷,一定是擔驚受怕著,當然會選武功高強的人,守護他了。
沒多過久,那個進去傳話的護衛,和王貴海一起,大步走了出來。
王貴海一臉堆笑地來到鬱文才的馬車前麵,“哎呀,原來是丞相大人到了,老奴這回可有了主心骨了!”
鬱文才和鬱嬌,這才各自扶著自己侍從的手,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公公,聖上情況怎樣?”鬱文才一見王貴海,馬上小聲問道。
王貴海瞧見鬱嬌來了,先是一愣,馬上又行了一禮,“廣平縣君安好。”
鬱嬌點頭,“我很好,聖上可好些了?”
王貴海歎了口氣,“進去說吧,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鬱嬌眯了下眼,在門口議論正德的事情,有些不妥,但瞧著王貴海的神色並不是很好,顯然,正德帝的情況不好。
鬱文才說道,“老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皇上重傷的消息瞞下了。但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太妃和皇後那兒,遲早會知道。”
王貴海心說,那二位,指不定要皇上怎麼早死呢!
以前,沒出火彈一事之前,皇上對安王和裴太妃是表麵親和,暗地裏排斥,還沒有產生厭惡與仇恨。
但這之後,就難說了。
至於皇後……
王貴海皺了下眉頭,那位,可從來就沒有喜歡過皇上,更是不會管皇上的死活了。
“這件事,還是先問皇上的示下吧。”王貴海從不在臣子的麵前,談論政事和後宮的事情。
鬱文才捋著胡子,點了點頭,“進去吧。”
父女兩人,跟著王貴海,進了莊子裏。
鬱嬌和霜月走到最後,兩人都在打量著莊子的情況。
她們不是第一次來,對於莊子的地形,早已熟記在心,她們在打量著莊子的暗衛情況。
鬱嬌看到,從莊子門開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明護都安排得這麼從,那麼,暗衛自然也是不少了。
進了這裏,硬闖出去,其難度不言而喻。
這防的,主要是安王吧?
二人才走到正德帝的臥房門口,鬱嬌就見一個臉上蒙著麵紗的男子,從裏往外走來。
她的呼吸頓時一停,驚愕得睜大了雙眼。
這個人,即便是化成了灰,她也認識!
那雙眼睛,獨一無二的,笑裏藏刀的眼睛,她哪怕是再重生三世,也不會忘記的!
裴元誌!
他怎麼在這兒?
又一想,他這是來表忠心的吧?
鬱嬌垂下眼簾,走了進去。
鬱文才看到裴元誌,愣了愣,總覺得這人很眼熟,是誰?
“這是遼王世子。”王貴海做著引見,“世子,這是丞相大人,這是大人的四女兒。”
“原來是遼王世子,幸會幸會。”鬱文才朝蒙麵的裴元誌,拱手一禮,“世子應該見過皇上了吧,皇上情況怎樣?”
裴元誌看了眼鬱嬌,對鬱文才說道,“皇上的情況,比昨天好多了,沒有性命之危。”
“那就好那就好。”鬱文才鬆了口氣,往屏風後的床榻走去。
鬱嬌沒有抬頭,但唇角卻微微扯了下,裴元誌,這是為了裝得像,連聲音也偽裝了?
她朝裴元誌點了點頭,算作是“陌生人”之間的行禮問安,然後,緊跟著鬱文才身後,也往屏風那兒走去。
裴元誌抬手,正要去抓下她的手,但鬱嬌閃身很快,躲開了。
裴元誌的目光,馬上一沉,她認出他了?
否側,也不會是一臉的嫌棄,寫在了臉上!
屏風後,正德帝吃了藥,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鬱文才走了過去,忽然低低地哭泣起來。
聲音驚擾了正德帝。
正德帝睜開眼來,淡淡說道,“鬱愛卿?你哭什麼?”
“臣不能替皇上分憂而哭泣。”鬱文才繼續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