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討得老爺子的歡心,就靠楚譽的本事了。
景老爺子不喜歡楚譽,但對楚譽的這個“護衛”印象不差。
不愛說話,相貌堂堂,謙恭有禮,是個好青年。
“年輕人,幾歲時,開始學下棋的?”景老爺子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開口。
楚譽放下擺弄的棋子,朝景老爺子頷首回禮,恭敬回道,“回老爺子話,晚生從四歲起學下棋。”
“嗯,誰教你的?”
“家中長嫂。”
“長嫂?”老爺子詫異,“令尊不會下棋麼?”
才走了幾子,景老爺子已看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棋藝,不簡單。
本著英雄惜英雄的心情,景老爺子對陪他下棋的年輕人,生出了幾分好感。
楚譽恭敬回道,“父母長亡,哥哥不喜,幸而有長嫂收留,晚生是跟著侄子一起長大的。長嫂出生書香門第之家,愛下棋,因此,晚生自小耳潤目染,跟著學了些皮毛,讓老爺子見笑了。”
景老爺子卻笑了笑,“年輕人,你可不是隻會一些皮毛呀。”
他臉上笑著,心中是越走越不敢大意,楚譽的棋子,步步緊逼,殺氣騰騰,打得他手忙腳亂,顧左顧不了右。
景老爺子最後,連敷衍著的笑,都不會笑了,脊背上漸漸透出了冷汗。
一盤棋走下來,景老爺子是狼狽收場。
楚譽卻嬴得輕鬆。
而且,隻有一碗茶水的時間。
“老爺子,得罪了。”
“得什麼罪?再來再來。”景老爺子按著楚譽,不讓他起身。
楚譽卻是一臉的為難,“老爺子,晚生還有差事在身呢。”
景老爺子看了眼乖巧坐在水榭中的鬱嬌,不滿地說道,“你要保護的人,就坐在這裏,你不正當著差嗎?別找借口了,坐著給我下棋!”
楚譽說道,“老爺子,晚生是譽親王府上的護衛,受了譽親王的差遣,前來保護雲小姐。每天中午,要寫一封信給他,向他彙報保護的情況。晚生今天的信,還沒有寫。”
景老爺子冷笑,“彙報情況?哼,他是在監視老夫的外孫女吧?不必寫了,一切有老夫頂著!”
楚譽隻好點頭,“是,老爺子。”
兩人重新擺上棋子,又開始殺上了。
景老爺子是一邊走棋,一邊誇著楚譽的棋藝。
楚譽走了幾枚棋子,說道,“其實,還有一人比晚生的棋藝更好。”
景老爺子訝然問道,“誰呀?”
“譽親王。”
景老爺子一愣,“他?”
楚譽點頭,“老爺子和他同朝為官,沒見過他的棋藝?”
景老爺子不喜歡楚譽,當然不可能和楚譽對弈了,“哼,不提那個人!”又道,“你比你主子好。”
楚譽:“……”他謙虛說道,“不不不不,老爺子要是見過了晚生的主子,一定會改變看法。”
“不,老夫死也不見他!”
鬱嬌無語,坐在老爺子麵前的,不就是楚譽?
裝成了另外的人罷了。
不過呢,景老爺子喜歡上了身為“言興”的楚譽,也算是一個進步吧。
……
豐台縣。
林世安一麵聽著昭陽和安王的吩咐,火速研製火彈藥,一麵呢,敲著昭陽的竹杠,攬銀子養外室。
正當他,山高皇帝遠,林二夫人管不了他,他正玩得逍遙時,收到了京城的來信。
信是驛館送來的。
上麵寫著“林世安親啟”,他打開信封,發現裏頭還有一個信封。
林世安就好奇了,這是誰寫的信,怎麼弄上兩個信封?
待看到第二個信封上的字後,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林氏婉音寄!
而且,那五個字,是血紅色的,透著一股子詭異。
林世安驚得扔到了地上,整張臉慘白一片,身子發起抖來。
他新收的妾室,正在屋中陪坐,見他扔了信,一副如同見了鬼的神情,還丟了信,不禁詫異問道,“怎麼啦,老爺?”
“撿……撿起來……,信……,將信……撿起來……”他顫聲說道。
小妾看了他一眼,從地上撿起了信。
“……念。”林世安哆嗦著吩咐著。
“老爺,這是您京城家中的信,您怎麼怕成了這個樣子?”小妾一臉的不解。
是家中的信,他才怕!
林世安心中慌得不得了。
那林婉音,可不就是家中的人麼?
是他的堂侄女!
被裴夫人挖眼割舌,死得血淋淋地,當時,他還看到了她的樣子。
這封信,是她來報複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