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說話,狹長鳳眸裏,殺氣騰騰。手中的招式,招招刺向裴元誌的要害處。
裴元誌起初並沒有將這人放在眼裏,但打了一刻的時間後,他發現,自己並不是對方的對手。他肩頭的衣衫,已被對方的槍尖挑破了,束發的玉冠,也不知被槍尖挑飛到了哪裏。
披頭散發,一身的狼狽。
這人是什麼人?動作怪異,看不出路數。
“你究竟是什麼人?受了誰的指使,敢刺殺本世子?”裴元誌長劍擋在身前,且戰且退。
“世子,當心!”冷義見裴元誌,漸漸地抵擋不住了,慌忙提劍來助。
但是,對方的武功不僅高,而且,是不計後果地在刺殺。
裴元誌不敢再大意了,這人的打法,像是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打法。
刺殺他的要害時,也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的要害暴露在他的麵前。
但是,對方的武功太高,他明明看到了破綻,卻無法近前。
再這麼打下去,他會死在這裏。
但他堂堂永安侯府的世子,怎能死於一個無名之輩的手裏?
裴元誌縱身一躍,退後兩步,將手指放在了唇邊,隻聽一聲尖嘯從他的唇間傳出,霎時,一二十個黑衣人,從暗處跳了出來,護在了裴元誌的周圍。
黑衣人發現自己周圍,忽然多了不少裴元誌的幫手,他一人難敵眾手,沒多久,就招架不住了,手裏的招式,漸漸地亂了起來。
他一邊護著自己,一邊後退,鳳眸眼角微挑,浮了抹狡黠的笑意,身影忽然騰空而起,飛快向後躍去,跳回了他的馬上。
他伸手一扯韁繩,馬兒一聲嘶鳴,緊接著,人和馬,如閃電一般,消失不見了。
隻餘一長串的馬蹄聲,響在夜色下的長街上。
“給本世子活捉了他!”裴元誌一指黑衣人離開的方向,大怒。什麼人敢行刺他,膽子不小!
一眾暗衛紛紛施展了輕功,朝黑衣人追去。
但黑衣人很狡猾,暗衛追了一段路,發現附近的巷子裏,不同方向均響有馬蹄聲。
暗衛們隻得分開去尋,哪知,追到馬兒後,發現全都是空馬。
那個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
眾人空手而回,來向裴元誌彙報,“世子,人不見了,那人很狡猾,用了聲東擊西的法子。卑職們追上去時,發現,有七處方向都有馬在奔跑,但追上了,全都是空馬。”
暗衛們將牽來的空馬,指給裴元誌看。
“豈有此理!一群廢物!你們這麼多的人,居然追不上一個人?”裴元誌大怒,“給本世子繼續搜,上天入地,都要找到那人!”
“是!”暗衛們一起散去。
冷義提著燈籠,已在附近尋回了裴元誌的玉冠,不過,玉冠已經碎裂了,成了四片,“世子。”他將玉冠碎片遞向裴元誌。
裴元誌沒有接。
那幾片玉冠的碎片,分明是在嘲笑他的無用,對方隻有一人,而他這方有二十多人,可他的人,不僅沒有殺了對方,更連對方跑到哪裏去了,也不清楚。
誰強誰弱,已見分曉。
他目光森然看向冷義,“剛才,你在旁邊觀戰,有沒有發現,他是什麼人?或是,誰家的暗衛?”
冷義擔心裴元誌怪他沒有相助,忙說道,“世子,那人動作太快,屬下的武功低,近前不了,屬下資質愚鈍,沒看出來是什麼人,從沒見過那種打法。”
那哪叫招式呀,也就是拿槍亂刺而已,那人之所以占了上風,是贏在了動作奇快。
他們主仆二人,根本還不了手。
裴元誌的眸光越發沉下來,究竟是誰,要他下手?
……
京城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裏,停著一輛不起眼的小馬車,鐵城抱著馬鞭子,正坐在趕車位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