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給錦夫人看完病,就走到外間寫藥方去了,鬱文才跟到外間去看方子。
這時,原嬸被鬱來旺也找來了,還來了錦夫人的換洗衣衫。
“老爺。”她小心地看向鬱文才。
“夫人在裏頭臥房裏,快進去服侍!”鬱文才看向原嬸,吩咐說道。
原嬸見鬱文才的臉色,不似前兩天那般冷戾,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不少,心中為錦夫人歡呼起來,看來,老爺還是沒忘夫人啊,夫人的這一招裝病的手段,算是用對了。
“是,老爺。”原嬸捧著衣衫,快步走進臥房去了。
錦夫人聽到原嬸輕輕喊她的聲音,馬上睜開雙眼。
“夫人。”原嬸往臥房門的方向看去一眼,壓低著聲音說道,“奴婢剛才看到老爺,正細心地問著大夫,夫人的情況,可見,老爺還是關心著夫人的。”
錦夫人的唇角,得意地勾起,“鬱嬌那小妮子跟我鬥,找死!”
原嬸也笑道,“夫人說得沒錯,四小姐想贏夫人,讓她再等三十年再說。”
錦夫人坐起身來,“行了,快幫我穿衣,老爺要是有事走了,我今天算白跪了。”
“是,奴婢快著呢。”
原嬸麻利地幫錦夫人穿好衣後,就走到外間書房去了。
鬱文才見她出來,就問道,“夫人醒了嗎?”
“醒了,問起老爺呢。”
“我進去看看,你馬上拿著藥方去抓藥,將藥快速煎好拿來。”鬱文才扔給原嬸一張藥方,轉身就進了臥房。
原嬸見鬱文才一副擔憂的樣子,更是得意起來,拿著藥方,快步往書房外走去。
臥房裏,錦夫人散著濕發,正以一副委屈悲傷的樣兒,靠在床頭架上。見鬱文才走來了,她馬上哭道,“老爺……”
“好了,好了,剛醒呢,怎麼又哭上了?”鬱文才往床邊急走了兩步,伸手扶著她的肩頭,“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跪在書房前做什麼?誰叫你跪的?”
“是妾身自己要跪的。”錦夫人低著頭,將頭埋在鬱文的懷裏,“妾身有罪,沒有教育好我們的女兒。”
鬱文才記得,錦夫人昏倒時,提到了三女兒明月,便問她,“是不是明月?你剛才說過明月,明月怎麼啦?”
錦夫人哭道,“妾身不應該讓她去翠玉軒的,妾身不應該讓她去看望生病的妹妹。不去翠玉軒,就不會惹著鬱嬌。也就不會被鬱嬌推下樓梯,也就不會毀容了。可憐她才十三歲啊,還沒有及笄,沒有成親呢,這臉毀壞了,她將來怎麼活啊,誰會要她啊!”
“你說什麼?明月的臉毀了?”鬱文才雙眼沉沉看向錦夫人,“鬱嬌推的?”
“可不是她麼?她仗著這兩天老夫人寵著她,越發不將其他的姐妹們看在眼裏了。她屋中的花瓶沒有放好,自己掉下來摔碎了,卻非說是明月故意摔碎的。兩人爭吵中,鬱嬌就推了一把明月。可憐的孩子啊,我那嫡姐還打算做媒,將她許給裴家二房的公子,這話昨天剛提,今天明月的臉就毀壞了,她是不是沒有夫人的命啊……”
錦夫人抱著鬱文才,越“哭”越傷心。
哭得鬱文才的眉尖,狠狠地皺起來,裴家二房的老爺,也就是裴元誌的二堂叔,現任洪州知府。
他的兒子,相貌堂堂,學問很好,隻比明月長了四歲,他也早有心意,讓兩家結親。
如果明月嫁過去,對自己的仕途,又是一個不小的幫助。
可眼下,明月的臉都傷了,結親的事,那就等於泡湯了。
“這個逆女!”鬱文才冷哼一聲,大步走出了書房,“來旺!將四小姐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