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四小姐,她們太小看了。

很快,有粗使婆子走了進來,將兩個婆子拉了出去。

不一會兒,園子裏便響起了打板子的聲音,和哀嚎聲。

此時,已經快二更天了,夜色寂靜,這哀嚎聲響起,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錦夫人瞥了眼鬱嬌,恨不得將她也拉下去,也罰上個二十板子。

鬱文才發完火,心情平靜了不少,看了眼低頭靜立的鬱嬌,對錦夫人說道,“雖說,她不是你生的,但也是老夫的女兒,你就這麼不將她當回事?”

錦夫人嚇得一愣,忙說,“老爺,你冤枉妾身了,妾身一直將她當親生的看待呢,又是送丫頭,又是請教養嬤嬤,從沒有忽視過她。”

“從沒有嗎?錦娘的眼神,幾時變得不好了?你看看她穿的是什麼?誰家姑娘穿成她這樣?惜月也是個大意的,竟然帶著她出門玩,玩就算了,她還被李太師的孫女兒撞見了,人家送了一套衣衫給她,你就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是笑我丞相府,主不主,仆不仆呢!她怎麼著,也是嫡女,身份在那兒!”鬱文才聲音沉沉數落著錦夫人。

直將錦夫人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她可是當家夫人,鬱文才怎能當著鬱嬌的麵說她?

往後,這蹄子還不得狂得上天了?

可鬱文才是一家之主,錦夫人不敢不聽,隻得忍著怒火,回道,“老爺,妾身並沒有忽視她呢,她忽然回京,倉促間一時準備不足。不過,妾身已經差人給她定做衣衫了,最多明後天,就會送來府上。”

鬱文才卻等不了那麼久,說道,“明天晌午後,我要帶她去聚賢書院,你最好讓她在上午就穿上新衣,別讓老夫帶著她出門的時候,讓外人笑我鬱某人,不會養女兒。”

言外之意是,做出的新衣,也別像上回送的那樣,是件老氣橫秋的裙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錦夫人還敢怎麼樣?隻得老實回道,“妾身記下了。”

鬱嬌也忙上前給鬱文才重新見禮,“多謝父親關愛。”又朝錦夫人一禮,“二娘辛苦了。”

錦夫人氣得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鬱嬌迎上她的目光,毫不膽怯,心中冷笑道,你這麼辛苦算計我,卻反而吃了大虧。

錦夫人,你何苦惹我?

鬧到最後,反被自己男人嫌棄了,真是吃多了撐著。

“好了,天晚了,都早些睡吧。”鬱文才處理好事情,站起身來,抬步就往外走。

錦夫人回過神來,忙追上去問道,“老爺,天都晚了,您還要去哪兒?妾身這裏熬了百合粥。”

在這深宅大院裏,一個女人不被男人寵著,就等於前途完了。

“不吃了,梅姨娘已經煮好了安神茶。”說著,鬱文才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錦夫人氣得呀,牙齒咬得嘎嘣響,左手捏著右手手指,幾乎要絞斷了。

“二娘,鬱嬌也告退了。”鬱嬌看了她一眼,說道,也跟在鬱文才身後,往外走去。

錦夫人想罵上幾句,可鬱文才還沒有走遠,她隻好將這口惡氣,生生嗯下。

等那二人走出了思華園,錦夫人才恨恨地罵道,“來日方長,小賤蹄子!”

氣了一會兒,她又想起一件事。

那便是,鬱嬌,她不識字!

而且,鬱嬌都快十四歲了,十四歲的年紀,跟一群五六歲的孩童,坐在聚賢書院的下院一起學習,也不怕丟臉?

這麼一想,她又不氣了,等著看鬱嬌在聚賢書院鬧笑話。

她要讓鬱文才知道,她的兒女們,才是鬱府最憂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