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院裏,一個矯健精壯的人汗流浹背的在空曠的石台上對抗著四個大熱天卻還捂得嚴絲合縫的蒙麵漢子;很顯然,那些人手中的兵刃並不普通,開了鋒的武器在烈日炎炎中閃著寒光;那塊石台四周的溫度,仿佛被這些兵刃所凍,竟然有些刻入骨髓的冷。
比起四人各個手中的神兵利器,那中間已經打得有些精疲力竭的人的手裏卻什麼也沒有,他身上的衣服幾乎被劃成了碎片,而碎片之下,則是或深或淺的傷口。
汗水從額角滴落,順著飽滿的額頭滑落而下粘在眼睛那有些濃密的睫毛上;然而這個人卻已經顧不得用手擦拭;他隻是微微的甩了甩頭,想要甩掉那礙眼的東西,他的背緊緊的繃著,全身做出了防禦的姿勢,看得出十分緊張。在適才的一翻激烈困鬥下,他的胸口還在大幅度的上下起伏,呼吸異常粗重;然而片刻以後,他便極力的控製著自己,將吐息放緩調勻,將力量重新聚集起來,準備下一次的搏鬥。
那四個手持兵器的漢子,如同對方觀察著他們一般的觀察著那個手無寸鐵的人;當他略微甩頭的刹那,他們的眼中頓時湧現了一種捕捉到獵物的興奮;“嗖”的一聲,四個人同時消失在原地;然後四人同時來到墨霜的身邊;四把利器分別指向了他的頸、胸、腹、腿;同樣的迅雷不及掩耳,同樣的角度刁鑽狠辣!
墨霜大驚,不等反應,炎熱下的刺骨冰寒已經沒入皮肉;然而下一刻,他便毫不猶豫的護住了自己的腹部,同時伸手去奪對方的兵刃,一把握住那柄刺來的長劍劍刃,手中就是一陣皮開肉綻的痛,然而這人一咬牙,順勢就是一絞,以自己奇大無比的力道順帶將持劍之人翻了個個,帶翻了其他三個剛將劍刺入自己身體半寸的人。這電光火石之間,又是幾道絳紫色的血水灑在了地上,而與片刻之前的狼狽不同的是,那四個人也被震的橫飛出去,發出幾聲悶哼;之後才是“乒乒乓乓”兵刃落地的聲音。
墨霜大口的喘著粗氣,丟了手中已經被他擰成麻花狀的劍鋒,踉蹌了幾步,勉強站穩。
像是被已經完全濕透的衣服黏的難受,他伸手抹了一把眼前的汗,有些不耐煩的把那件被汗水浸得有些酸臭的已經不能稱之為上衣的上衣粗魯的撕扯下來砸到了地上,之後側著有些充血而模糊的眼睛看著一旁老神在在,在石桌前飲茶看書的人;目光中透出了一絲的挑釁與戰後嗜血的意味。
那個身著輕紗薄衫的飄逸男子卻至始至終沒有抬眼去關注過這場長達數個時辰的持久戰,麵上沒有任何的神色,不過是一派雲淡風輕的端坐在位。比起那個渾身油濘、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人;他的身影宛如九天外的仙人,不沾塵土和凡世煙火。
這兩人就這麼天差地別的各處一方;宛如之間有一條明顯的界限,將同一塊地域分隔成了南北兩極,風格各異。
“尊主。”站的筆直的黃嶽輕輕在無鋒耳邊喚了一聲;他倒是這場圍困殺伐的唯一觀眾,從頭到尾都看得仔細。
無鋒像是從夢中醒來一樣,帶著初來乍到的迷蒙看向身邊的黃嶽,然後才像想起什麼似的,望向了場中有些搖搖晃晃的人。
他看了看已經自主走下台的那四個蒙麵人,淡淡的問了一句:“多長時間?”
黃嶽畢恭畢敬的道:“三個多時辰。”然後又將這三個多時辰以來的打鬥經過大致描述了一遍。
無鋒微微點頭,對著場中的人不冷不熱的道:“有點進步。”表揚之聲還未落定又是山路八拐的來了句:“自己去領五十鞭子。”
一連下來毫不停歇苦戰了十多天的人,好不容易克服了眼前的難關,還沒來得及在無鋒的表揚之下鬆口氣,排山倒海而來的“領罰”二字將他擊得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他踉蹌的走到男人麵前大怒:“你……你之前說,我想辦法……把他們打倒……就算我贏!”
仿佛是被對方之人身上的氣味熏的有些受不了,無鋒微微皺了皺眉淡淡道:“從你那個師父教你紙上談兵到現在的實戰有多久了?這麼長的時間,連他們四個對付起來都這麼困難。當初的大言不慚,如今可體會到了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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