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花心樹
序章:花心樹
“外婆,大院裏的那棵樹好奇怪啊,它多老了呢?”屋中回蕩著女孩稚嫩的聲音。
“啊,那棵樹從抗日時就有了,年紀很大呢,望蘭呀,你要記住這棵樹它叫花心樹,其實隻是別名,它本來叫苦連樹的,但大家覺得不吉利呢。”滿頭花白的老奶奶聲音平和而寧靜。
她笑眯眯的對著懷裏一個好似洋娃娃的小女孩問道:“你要不要去摸摸它?外婆要去幹活了。”
“哦,我知道了,外婆你忙吧。”望蘭懂事地從外婆身上跳下,蹦蹦跳跳地來到了院中。
她伸出雙手想要摸摸花心樹,費力的伸著胳膊。
“喂!你要幹嘛?你想把我搖下來嗎?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呀!”望蘭嚇了一跳,慌忙向上看。
真不得了,一個與她差不多大的男孩正坐在樹上,他的那雙烏黑溫潤的眸子格外顯眼,雙腳不停地晃啊晃。
“你下來吧,很危險啊。”望蘭擔心地說道。
“嗬嗬,你個丫頭片子膽小了吧,小爺我可不怕……嘖,你這是什麼表情啊?誒,別哭啊,哎呦,算我怕你了,真是個小姑奶奶。”
男孩滿臉的無奈,與他那副稚嫩的麵孔很是不相稱。他身手敏捷,很快就從樹上下來了。
望蘭捂著臉,生怕男孩發現了她在笑,假裝抹抹眼睛,努力裝出難過的樣子抬頭就看到男孩那張笑得十分妖孽、欠扁的臉。
她吸了一口氣,一掃之前的哭音,中氣十足地吼道:
“於默涵,你找死也不需要我救你吧!我一猜就是你。”
默涵撓撓頭,轉身走了,邊走邊揮手道:
“真是大驚小怪,我可不想理你,我就要有人領養了呢,嗬嗬,也許會到城裏生活喲。”
望蘭沉默了。
“那祝你過上好日子,以後就別來理我這個爹不養娘不愛的野丫頭了,再見嘍!”
她轉過身打算找外婆去,忽然感覺手被拉住了,“你……”
“望蘭,我離開了也不會忘記你的,這個花心樹是我們童年的見證,我會回來找你的。”默涵說完就放手了,一溜小跑著離開了農家大院。
“什麼啊?”望蘭看著剛剛默涵塞給她的東西,那是一塊刻著花心樹的木板。
“噗,他還真行,怎麼把花心樹刻成這樣啊,倒有點漫畫風呢!”
女孩開心地笑著,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她如此高興到底意味著什麼。
令望蘭沒想到的是,於默涵轉天就消失不見了,昨天竟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
他真的被領走了,也許從此就能有幸福快樂的生活了,她這麼想著,借以安慰自己。
“忘了他吧,也許真的是天涯陌路了。”雖是這麼說著,她仍是把花心樹木雕放到最珍藏的盒子裏,總是拿出來把玩。
而正坐在汽車上的默涵也正用手摩挲著一個花心樹木雕,竟與望蘭的一般大小,隻不過他的向左歪,望蘭的向右歪。
他充滿信心地笑著,在心底堅定地許下承諾:望蘭,我們會是一輩子朋友的,我絕不會忘了你。那漂亮的黑眸浸在陽光之中閃啊閃啊的,令人陶醉。
默涵離開的這一年,他6歲,望蘭5歲。
馬路上載著默涵的車飛速狂奔,車裏的默涵正在閉目養神,那是一張稚嫩但完美的麵孔,可以見得長大後會是怎樣的妖孽。
農家大院裏望蘭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跟外婆嘮叨什麼,陽光照到她的臉上有種神聖的感覺,難以想象長大的她會是如何動人。
外婆笑得皺紋都擠到了一起,明明感覺很滑稽卻更添親近感。祖孫倆的衣服都很簡陋,但那種溫馨實在令人豔羨。
風吹拂著花心樹,點點花瓣飄落而至,五顏六色的鳥棲息在樹梢上,為花心樹更添風采。
陽光如跳動的音符在花心樹間譜寫著離歌。
大院外站著一個黑衣男人,目光緊盯著望蘭的一舉一動。然後,他開始打電話,隱約間能聽到:
“老爺,有情況……哦,就這麼……屬下明白了,一切都聽您的安排。”
看似平靜的小村莊,那種安寧終於要被打破了。
命運的齒輪正在不斷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