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讓陽子印象深刻,不過麵對這樣尷尬又惱火的處境,她沒那麼失態地發脾氣,一個人領了房間的鑰匙,直接拖著行李去了房間。
她知道的,跡部肯定不會來哄她,但是她明明已經是跡部的女朋友了,為什麼還不如一個外人?
那個時候腦子裏來來回回想的都是這樣的問題,一方麵擔心跡部拿自己跟神木清佳子比,一方麵又生氣自己怎麼那麼菜。當時的心情大概比她小時候打架,踢到了男孩子的襠部,被爺爺罰站在院子裏曬了半天還要委屈難過。
委屈這種東西大概會發酵。
後半晌下了雪,漫天的大學在別人眼裏是一派詩情畫意,在她眼裏偏偏成了一曲落寞憂傷。
忍足侑士這人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整個冰帝都找不出比他更心細的男生,所以一向是忍足最先發現她心情不太好,再其次是向日,最後一個永遠是跡部。
那個時候她還不太懂,一個人若是不喜歡一個人,她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
跡部對她的感情太淡,而她對跡部的感情太濃,就像中國涇河與渭河的水,浩浩蕩蕩彙聚在一起,卻餘下涇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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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了民宿客棧後,他們就換了浴衣活動。
客棧在半山腰,占地麵積很大,山上的鬆柏和冬青在寒風中屹立,客棧背靠著巍峨的山岩,藏在一片耀目的雪白之中。
她換了浴衣後,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升了爐子,開窗坐在團蒲上發呆。忍足從前台借了一套茶具,提著一盒點心進了她的房間,盤膝坐在另一個團蒲上,將茶葉撥進茶壺裏,加了礦泉水後架在爐子上煮。
屋子裏很靜,所以一點點聲響都顯得十分清楚。
忍足一向慵懶悠閑,擺好了茶點才與她說道:“你要是不開心,跟跡部說就好了,生悶氣做什麼?”
她不太想說話,趴在小桌子上,耷拉著眼皮,呼吸淺的很。
忍足敲了敲桌麵,將茶點推到她麵前:“難得一次休學旅行,你要不要這麼垂頭喪氣?你這種時候不去宣誓主權,豈不是浪費你現在是跡部女朋友的身份?”
“我要是去宣誓,跡部把我甩了怎麼辦?”她目光斜向忍足侑士。
忍足戲謔地笑了一下,將放在茶盤裏的杯子擺好,單手壓在桌麵:“那你剛好可以換新口味了,吊在跡部這一棵樹上多沒意思。”
“我不是你,愛情怎麼能三心二意。”她不讚同道。
“那要看是什麼樣的愛情了。”忍足對於她的觀點不置可否,靜靜地望著浮遊的雲霧,和深遠的天空,以及模糊在視線裏的城市,“你的愛情是固執的,總不能將你的標準比著劃給所有人,那這個世界找到份愛情可就更難了。”
“你一向口齒伶俐,我說不過你。”她撇嘴不服氣道。
忍足撥了一下炭塊,爐火更旺了些,他垂眸用指尖撥了一下杯沿:“我的話一向是真理,你還是太稚嫩。”
“若一個月換三個女朋友是成熟,那我寧願一輩子稚嫩。”她就是忍不住懟他。
“你不要拿我交女朋友的事情說樣,我可是來安慰你的,你不對我好點兒,以後你被跡部拋棄了,我可不會那麼好心地給你開解。”忍足侑士謔道。
“你才會被跡部拋棄!”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人啊心就是壞,老是想看她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