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風人擘一聲叱吒,隻身入局,手中龍鞭一抖,劈啪聲響,頓時間氣浪滾滾,如海潮怒吼,突又彙聚成點,震得秦霸爆退連連。
秦霸已然瘋魔,偶感一道鞭氣迎麵而來,複要抵擋,那鞭氣又變作了劍氣,劍氣帶勢,直刺而往,“嘙”地一聲鑽入他的血脈丹田,縱橫捭闔,再闖入其道境天地中去。
那劍氣不興道理可尋,加之秦霸虛弱,其隱藏在道境天地中的漫天神魔被一一刺爆。
鬼哭神嚎,一片淒涼。
風人擘以鞭作劍,化無形為有形,劍力蘊含劍典之道,刺爆了秦霸道境天地中的山川湖海,須臾不到,秦霸但覺天崩地裂,一生修為和所學江河日下,消失不見,終於虛脫下去,昏迷不醒。
李小紅拳風剛烈,且是生平最猛一擊,拳力再無法停頓,路線更不可逆轉,而風人擘正好處在她與秦霸的中間。
“你便是神,我也管不了了。”李小紅微弱的識海之中,恍惚隻有這一道還算冷靜的念頭。
“嘿——”
風人擘頭也不回,朝拳風鼓蕩的身後曲指而彈,真是蓑笠翁所隨意示範的一招彈指神通。
李小紅收無可收,避無可避,莫名其妙之間,一道指力破去她的拳鋒,攪碎了她的拳勁,沿著血脈直奔識海。
頓時鑽心之痛襲來,痛徹心扉,使她不得不從瘋魔之中清醒過來,然清醒之勢瞬息崩塌,複又活脫脫地痛得暈死過去……
秦霸之修,剛猛淩厲,致陽致純;李小紅之道,陰冷孤寂,桀驁不堪。
但這一陰一陽之間,早被風人擘看得一清二楚,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不用心而無心,身隨意轉,意動身守神則守,神意相合,身手相鳴。
鞭子也好,長劍也罷,彈指可用,揮鞭可成,所謂行雲流水,任意所致,且一氣嗬成……
直到夕陽西下,暈厥的二人才悠悠轉醒,盡皆虛弱不堪。
晚風吹得煙霞彌漫,黔靈山如身穿紅衣的大姑娘。
風人擘正在啃骨頭,不曉得他是從哪裏得來的。
“酸爽麼?”
他伸了一個懶腰,放浪形骸,言語挑逗。
李小紅全身乏力,憤恨不語,她的眼神極為可怕,不由得使風人擘想到了地球上的抗日戰爭……
秦霸則一如既往,笑罵道:“老風,你他媽乘人之危呀,老子被你所傷,隻怕是要廢了。”
風人擘道:“別鬧,我手裏有分寸,你廢不了。”
秦霸如釋重負,暗中聚力,但偏偏提不起氣來,索性仰躺在地,道:“那她呢,你有沒有趁她昏迷的時候親她一下?老風,不是我說你,你傷我也就罷了,但小紅可是你相好的,你怎麼忍心?”
李小紅搶先插嘴,罵道:“去你祖宗十八代的相好,秦霸,你再亂嚼舌根子,老娘切了你。”
“嘿嘿,你們做且做的,老子便說不得麼。”
秦霸已認定風人擘和李小紅有私情,再道:“老風,兄弟一場,你總不能見色忘義吧,哥哥此刻提不起氣來,你打算怎麼做?”
“風人擘,我父親若不見我回家,頃刻間便能尋到此地,你最好先把我送回。”
李小紅繼續道:“還有,畢業典禮的那晚,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秦霸聞之,心間激動無比,這樣的八卦新聞,對他而言,比任何武學秘籍都要精彩。
風人擘心底暗罵蓑笠翁辦事不利,麵上卻古井無波,平靜道:“我對你做了什麼?我能對你做什麼,你這個瘋婆娘,莫名其妙地跑來我家,一言不合便與秦霸打架,老子不忍你們相鬥慘死,出手相救,你不言謝也就罷了,卻他媽說些莫名其妙的鬼話,老子看你真是瘋了。”
他這一通亂罵,李小紅反而平靜下去,心中思量,必是自己夢境作祟,想來自己一劍敗給風人擘,道心受到影響,故而夢裏夢外,總會出現那廝的影子……
一時之間,李小紅啞口無聲,隻好暗自運力恢複。
秦霸卻道:“老風,你說錯了。”
風人擘道:“老子哪裏說錯了。”
秦霸道:“不是‘瘋婆娘’,而是‘風婆娘’。”
風人擘不願和他瞎扯,這廝是個天生的段子手,說也說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