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者之恥(1 / 2)

九月的普雷斯城已經開始冷了起來,作為一個在堪薩斯州邊陲的非傳統工業城,這個時節依然有著不少的煙囪在啵啵的吐著灰暗的煙塵。

不同於好萊塢的星光璀璨,不同於紐約的金融搏殺,更不似夏威夷的燦爛陽光,碧海藍天如一。

這裏更像是上世紀80年代的那種灰黑色調,人們步履堅實有力,髒兮兮的牛仔工裝和帶著風霜之色的麵龐,都給這個並不繁榮的小城帶來著無盡的活力。

鐵騎酒吧。

作為一個有著二十年經驗的金融從業者,格裏森並不認為自己前半生的工作有一絲值得大吹特吹的地方。

除了給他帶來一個光禿禿的頭頂和蛤蟆肚,那份工作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榮耀。

當然,商海奔波多年,除了“些許”不值一提的富蘭克林紙,還是會收獲些自以為是的閱人經驗。

但對於眼前這一高一壯兩個東方人,他卻有些看不透。

自信,桀驁。

這是兩個很難搞的家夥!

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尖,又順手在深色格子衫上擦了擦手,這才拿起身前圓桌上的玻璃瓶。

這是一個圓型的玻璃瓶子,圓鼓鼓的幾乎沒有瓶頸,瓶嘴用軟木塞封口。

瓶身上有些數字,從下到上分別是100ML、200ML、300ML、400ML、500ML的刻度。

“沈......呃,沈怒。你說,這就是黑色玫瑰酒吧,調製酒口味獨特的秘密?這就是你們的那個什麼——”

年輕人中,那個看起來有些強壯的矮個兒接口道:“是的先生,這就是【熾熱之刃】。隻有它。才能給人帶來仿佛燒紅利刃般的純粹體驗,凜冽無情,如同從西伯利亞卷來的寒風。”

他身邊的高個兒憋著笑,低聲用漢語嘀咕道:“什麼熾熱之刃,燒刀子就是燒刀子......”

格裏森扶了扶圓圓的金絲框眼鏡,疑問道:“你的朋友說什麼?”

沈怒抬頭不滿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家夥,解釋道:“他說,在龍和熊的國度,隻有真正的男人才能享受這種純粹的液體。”

格裏森將信將疑。

他隻是個靠腦子吃飯的家夥,雖然之前在交易所工作時免不了出入酒會,但多是飲用葡萄酒。

換言之他對酒並不是那麼了解。

果然,這次他回到故鄉開酒吧,開張半個月後才發現,自己酒吧的客流稀疏並不正常。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作為一個受過精英教育的人,在發現問題後立刻著手解決——委托自己遊手好閑的侄子去進行調查。

侄子從這裏拿走300刀,和狐朋狗友喝的醉醺醺(並不是在自己酒吧),一通胡吹亂侃的“調查”後,他才拿到了一個粗略的結果。

本地其他酒吧,都和眼前兩個東方人接觸過,從他們手中“拿貨”用來調酒,但卻從不願宣之於口。

格裏森今天邀請這兩人,也多半是出於好奇——對於遙遠的東方龍他並不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這次會麵。

瘦高個對格裏森的不信任,有些不滿。

陳衝確實很不滿,這個家夥太墨跡,還不如之前那個GAY吧老板痛快。

他伸手拿過格裏森手中的玻璃瓶,啵一聲拔開塞子,將瓶中的液體倒進桌上的鋼製煙灰缸中。

又從旁邊的火柴桶裏取了一根火柴,輕輕在粗糙的桌麵上一劃,看也不看就將燃燒的火柴丟進了煙灰缸中。

嘭——

小木棍上的火光一黯,隨即,鋼製的煙灰缸中燃起了藍色的焰火。

格裏森忍不住出聲道:“這他釀的是人喝的?”

不理會有些麵色呆滯,心中思緒亂飛的格裏森,陳衝屈指將玻璃酒瓶推到老外麵前,幽幽道:“隻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坦然麵對燒紅的利刃;也隻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將西伯利亞的寒風馴服於胯下——”

他抬頭看向格裏森,直視他的眉心道:“鐵騎的主人,你是勇士嗎?”

“咕嘟。”

格裏森咽了口唾沫,微微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將手緩緩伸向那個,就像是醫院輸液瓶一般的容器......

——砰——

酒吧的木門砰一聲關上,兩人臉帶喜色的走向街角的皮卡。

前一刻,皮卡車鬥中3個80公斤橡木桶,和裏麵的酒如願找到了新主人,變成了一遝遝原諒色的紙幣。

“沒想到這群歐米鬼畜竟然最中意酒頭,嘖嘖嘖,不可思議。”

酒頭,顧名思義就是釀酒時最先蒸出的酒,度數高,雜醇多,在中國幾乎沒人喝這玩意兒。

廢話,動不動七八十度的酒,正常人誰喝?

沈怒一邊走一邊一邊嘖嘖稱奇:“陳衝,可以啊!這個僚機當得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