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一門,與冥帝一方對峙而立。
青帝、妖帝、魔帝、夜緋離、寒玦等人,氣度不同,風華各異,皆是極吸人眼珠的,但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在天機上人和冥帝之間來回轉悠打量。
天機上人烏發白袍,衣衫的白,是極淨極素的白,肌膚的白,如冰似玉般,他的發,烏黑似潑墨,極長,縱是挽了道髻,依舊披至腰下,如飛瀑直泄。
他站在那裏,宛若一副對比鮮明而純粹的水墨畫,沒有一絲多餘的色彩,也無需任何色彩。
冥帝亦是烏發白袍,衣衫的白,是淡淡的銀白,繡有許多牡丹的暗紋,淡雅之下,是繁華的精致。他的肌膚亦是雪白的,眉眼長發亦是烏黑的,但卻好似鍍著一層月光,透著微涼的溫度和朦朧的光華。
他們相似,卻又截然不同-------一者,是把握天機在手的尊者,如高崖險岸、如星辰亙古,令人不敢直視,一者,是飄逸閑雲,是清冷月華……
似有輕風徐來,傳來隱隱約約的簷下銅鈴碰撞之聲,冥帝的聲音穩穩地響起:“天機上人,敢問閣下,方才為何突然對在下出手?是吾言辭不敬嗎?是吾違反天規戒律嗎?是吾所行大逆嗎?”
語調溫溫和和,平平靜靜的,可是話語中的層層逼問,可是一點都不客氣。
不待天機回答,年輕的冥帝麵容端肅,目光皎皎如明月,言道:“上人是吾仙界楷模,如此不明不白,無緣無故突然對晚輩下了殺手,豈非大謬!……啊,還是說,上人因著昔日抹去吾師尊傳承之事,心內由愧生恨……”
話音未落,隻見天機上人臉上湧起一抹潮紅,左手豎起,右手用力一撥,宛若撥動無形的琴弦-------一股無聲無息的力量向著冥帝等人狂湧而去!!
看台之上,妖祖小九的狂笑聲,宛若利刺般戳入天機的心頭,如此之灼痛,讓他完完全全沒有聽到清微那輕輕的一聲歎息-------天機的傷勢未複,心中已亂,此次隻怕是大劫!
青帝疾步上前,輕聲喊道:“師尊……”事實真相怎樣,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師尊在激憤之下行此不妥之舉當,這無疑是落實了冥帝對師尊的指控,尤其是在大能齊聚的此時此地,他們天機一門絕對不能自壞名聲!
天機上人這一擊,含恨而出,含著不可違逆之力!天機上人的道,是天機大道,是天地的意誌,哪怕仙人魔尊,都不敢稍逆!
妖帝敖清音心頭一寒,隻覺似有一股吞天噬地的力量要將自己像螻蟻般碾碎!他的心裏,竟是生不出一絲反抗之意,更何況,以這股力量的迅猛之勢,他也來不及反抗!
便在這比電光石火更短暫的一瞬,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冥帝的一段話--------“你我三人隻要三足鼎立,腰間此枚玉玲瓏不解,便成就三才之陣……”不由自主,體內仙元大熾,光芒灼灼地湧入腰間的玉玲瓏上。湛藍的妖元、銀色的帶著點點七彩光芒的力量、濃黑的魔元--------三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洶湧澎湃裹纏在一起,宛若鋒銳的矛頭,又好似最最堅硬的磐石,任浪頭如何巨大,浪頭過去,它依然屹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