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銳的大手輕輕撫過華美鞍具的表麵,臉上弗然變色,無論是視覺、觸覺還是神念,都告訴他這不是幻覺,鞍具應是真的,當然,陸銳並不排除連神念都被陣法迷惑了的可能性,但是在沒有找到確切證據之前,陸銳偏向於相信手中之物的真實性------如此一來,那麼,這陣法是修真高手布下,當是無疑的了,可笑他們在滅亡天居住數載,卻不知有著同行鄰居存在。
伸手緊緊握住鞍具,陸銳的眉目間閃過殘酷的肅殺之氣-------對這未曾蒙麵的同行,陸銳的心裏頭並無尊重景仰之意,在他看來,若是對宗門產生了威脅,或者傷害了門人,那麼無論對方有多麼強大,都是敵人,都是必須消滅的對象。
當即,陸銳啟動千裏傳音,片刻之後,他輕喟一聲,如他所料,千裏傳音失去了效用。從目前看來,他們似乎隻是身陷於沙漠困境之中,元嬰期修士都可不食不飲,這點不算什麼危險,陸銳也隻能一方麵盡快找出破解陣法之策,一方麵寄希望於門人弟子們的自保能力,不過,他對他們的實力還是頗有信心的。
一念至此,陸銳當即立斷地將煩憂拋諸腦後,而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手中的鞍具雖是華麗柔軟,但是沒多少實用價值,相比之下,倒是那帶翅翼的怪獸骨頭更加有用------質地出乎意料的輕盈,卻又堅硬無比,陸銳遺憾手中沒有儲物工具,無法將整具殘骸搬走,於是挑挑撿撿的,拾掇了怪獸口中兩隻獠牙、兩段有若彎刀般的肋骨以及長達七米的脊柱骨,其餘的便都棄在原處。
他動作迅速利落地將骨頭塞入背囊中,視線炯炯有神地盯著沙地,神念一寸一寸地掃過去--------既然騎獸的殘骸於此,那麼很有可能主人也殞命於附近,陸銳如是想。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以陸銳的神念強度,也頗覺疲憊,正猶豫是否先打座休息片刻之時,他雙目一亮,龍行虎步,奔至不遠處,用小飛劍在沙地中一陣挖掘,不多時,就挖出一具人類骸骨。
這明顯是一具修行者的骸骨,骸骨同那騎獸一樣,被沙石磨礪得光滑無比,頭頂心上有一個碗口般的大洞-------陸銳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元嬰期以上修士到了不得已的生死關頭,拋棄肉身,逃得元嬰,便是這般狀況,也就是說,這具覆滿黃沙的骸骨生前的修為至少達到了元嬰期。潰逃出的元嬰是極其脆弱的,若無適合的靈地安全修養,不出年把就會潰散。
白骨的長褲和鞋履已經變成了絲絲縷縷,但一身長袍依舊光澤如新,讓它能保持如新的想必是因為特殊的材質。
長袍觸手柔若無物,有若雲絮,透著淡淡的冷沁的香氣。在這酷熱得連空氣都扭曲的空間裏,就有若盛夏中的一抹涼風,令人精神為之一爽。
陸銳微微一笑,向那盤膝而坐的屍骨道:“前輩,得罪了。”
說罷,便毫不客氣地小心地將長袍從屍骸身上解下,突的,他的手指觸到了異物,細細摸索,從右側暗藏的內袖袋中發現了一個巴掌大的袋子,袋子的袋口用帶子係緊,陸銳試了試,用尋常解法卻無法解開,使了力氣生拉硬拽,袋口居然也絲毫無損。陸銳不怒反喜,看來這個不起眼的小袋子還是件法寶呢。用手捏捏,感覺袋子空癟癟的,似乎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