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穀的視線緊緊盯著那些個黑洞,黑洞看上去都是一模一樣的,能量亂流像洗衣機裏攪起來的水流,看得人心裏滲得慌。
臉色平靜的,伍穀一口氣打出十層防禦罩,數層疊加的防禦光圈,使得光圈蒙蒙的光輝變得明亮皎潔,正欲隨便跳進一個黑洞的時候,他的心頭忽然略有觸動,這一點觸動,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隻稍稍的猶豫,他就已錯過臨近的黑洞,被能量流推卷著向不知名的方向繼續奔去。
伍穀的神經繃緊了,神念不再保留地釋放,很快,他再次路過一個黑洞,就在要經過的一刹那,他的心裏再次泛起奇怪的感覺,好似有一片羽毛在他的意識中拂了一下,當即立斷,伍穀指揮防禦罩竭力往那黑洞靠去,十成的靈氣使出,立刻,防禦罩在直行的能量流中偏了一米左右,隻要這一米就夠了,黑洞中傳出來的巨大吸引力幫了伍穀一把,讓他更輕易地移向黑洞。
一跌進黑洞,伍穀叫苦不迭,他所選的這個黑洞,裏麵的能量流竟是比席卷了他們的能量流還要狂暴洶湧,消耗防禦罩的速度,幾乎達到了二秒鍾一層的地步!
幾乎在進去的瞬間,他的防禦罩就隻剩薄薄的兩層,什麼時候,他們堅固的防禦罩,變得像紙一般脆弱?顧不上感歎自然間的偉力,伍穀的手指連續彈出“護”字符,腦海中飛速地計算著,他還隻剩幾張次天符,還能夠支撐多長時間,心思閃動間,他不由得想起他們的師叔李織錦,正是李織錦堅持要求,他們才每個人都隨身帶著上百張的次天符,當時還覺得師叔大題小作,總認為,就算是槍炮之類的,也不過幾張防禦罩就能抵擋得了,又何必弄上一疊在身邊,現在想來,這確實是謹慎明智之舉。
若沒這百張次天符,他們在能量通道中就已被攪得粉碎了!
手指彈動間,伍穀的唇畔露出一縷苦笑,他的懷裏,已然沒有次天符了,難道,這次,他堅持不過去了嗎?
“噗”細微的一聲,外圍的那層防禦光圈碎裂,內裏的那層光圈光芒閃爍,眼見著就要堅持不住。
看著咆哮著宛若發了瘋的能量流,伍穀皺著眉頭,從懷中拉出一串掛墜,這串掛墜由五個青玉小飾件組成的,手指在其中一個上麵一點,登時間,淡淡光輝閃過,防禦光圈又多出了一層。
這五個青玉小掛件,由伍穀親手雕成,裏麵藏著防禦罩和吸靈陣。
一個,又一個,五個青玉掛件已經全部使用,卻也隻為他增加了一分鍾的時間。
零零碎碎的,又摘下袖扣、藏在袖中的手鐲,腰帶上的玉飾…….這些全是伍穀閑來無事雕的防禦罩,這次全部都拿了出來。
將最後一顆玉石小鈕扣裏的防禦罩激活,伍穀忽然笑了,笑容釋然,想想這些年,他的境遇,實非常人能有,而如今,就連死法,也是平常人無法擁有的。
隻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這樣被能量流吞噬,總要再努一把力,否則,豈不是讓同門們笑話?腦中一閃而過眾人的樣子,伍穀轉身,毅然又決然地,爆出全身的靈氣,竟是讓靈氣球加速往裏衝去!
防禦罩搖搖晃晃,光芒閃爍不定,伍穀卻是看也不看,隻是堅決地用盡最後一絲靈氣,往前直衝,“噗”“啪”,防禦罩破碎的同時,伍穀狠狠地撞上了牆壁!
一個人形地鑲嵌,掛在石牆上。
半晌,伍穀發出一聲呻吟,使力地一推,把自己從牆上推出來,順著牆壁滑下,伍穀的臉色蒼白,頭發被冷汗濕透,一綹綹地粘在發上。
若沒有衣物上內鑲的防禦,隻這最後一下撞在石牆上的力道,就要他的小命了。
“呼-----”籲出口氣,伍穀抬頭望著前方懸浮在那裏的黑乎乎的黑洞,這黑洞,好像隻是平麵掛在那裏的一幅畫,繞到它後麵去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就像黑洞不存在那裏一般,直到此刻,伍穀才有閑心去意識到,空間的多維性和複雜程度。
揉揉眉心,伍穀覺得自己似乎在做夢,明明一天到晚打交道的是精準的數字,可是為何現在卻在想空間多維性的複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