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沙淩會浮在海上,看那日出的刹那,火紅的太陽從天際那一線躍出,磅礴而朝氣。
明知道這隻是自然的規律,可是看著日出的時候,人類的心中總是會產生一種感動,便連沙淩也不例外。
偶爾,他會順手撈起飄過身邊的一叢海藻,連帶捉住一隻牢牢咬著墨綠的海藻的小小的橄欖綠鱗龜。
海龜是種非常長壽的生命,據說最長是八百至一千歲,那是真正的“千歲”,比起來,人類的生命短暫的好像早晨的露水,太陽一出來就蒸發了。
那隻被沙淩取名為“斑點”的海龜還隻是個呆呆傻傻的小家夥,讓沙淩憑空多出一段樂趣。
陪它玩耍了幾天,送了點靈氣,當作彼此的緣份,沙淩隨手放了它去,看它劃拉著短短的四肢,鈍鈍的動作,卻遊得很自如,沙淩不禁輕笑出聲,一仰頭,輕輕地沉入水中。
偶爾,沙淩會跳上路經的小小的海島,在沙灘上烤上幾個鳥蛋和大海蚌,啃上兩隻椰子,燃上一堆篝火,在“烈烈”的火焰聲中沉沉睡去,醒來就趴在沙灘上,看著海蟹受驚一頭紮進沙子裏,飛快地鑽出一個深洞,他就會哈哈大笑。
有時,也會想念家人,但是摸摸胸口的海螺,就知道他們過得好好的,無需太過牽掛。
不去想時間的問題,隻是讓自己流浪,讓自己沉浸在天地間。
當海上起了風暴的時候,在天地為之變色的狂風驟雨裏,沙淩會像一片葉子任由海浪拋來顛去,興起時就會飛起,在狂風中修練飛雪無痕步,有時則幹脆借著大自然的遮掩,練上一把天字符。
日複一日,那個清靈如風的男子在海風海水的熏陶雕鑿下,不知不覺改變著,體內的真元波動間帶有海浪的韻味,周身清逸的氣質淡去幾分,而是多了一種深沉如淵的味道,微笑時,是那麼柔和又堅定,笑容的背後,有令人不敢小覷的強勢。
這一日,一動不動飄著的沙淩忽的一折身,靈活地紮進海中,他看到這片海域底下是數座起伏不定的山丘,還有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裏已是海底極深處,高壓、漆黑、寒冷,無處不在的巨大壓力,既便是沙淩也必須用上一層層的防禦陣抵擋。縱是如此,他也不能停留太久。
這種深度,人類隻有借助潛水艇才有可能到達。
引起他注意是的一艘卡在海溝裏的沉船,沉船表麵有些古怪,竟然能將神念滑開,按照沙淩的經驗,這往往代表著有天材地寶。
沙淩身周的防禦陣發出點點光亮,雙瞳更是神光閃爍,不似尋常人類眼睛,待距離近了,看清楚那艘船的外貌,沙淩驚訝地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