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幹！老子...老子還...喝不過你個龜兒子...老子...老子還他娘的就...就不信了...”
白少廷此刻感覺無數的小星星就在自己眼前轉著圈兒，整個腦子暈暈沉沉地，連帶著說話都大著舌頭，但卻仍是不願服輸，抓著酒壇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就要再跟紀欽拚酒。
再說這紀欽平日裏挺老成的一個人，懂得察言觀色，而且言談舉止也不會太失禮於人；但卻唯獨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喝了酒在理智方麵會有失分寸；這喝少了還好，但萬一要是一喝多了，喝得他高興了，那他就真的是啥理智也沒有了，不單滿嘴的跑火車，還非要鬧騰到喝到他自己心滿意足不可。
這不，眼下這自己也才剛剛被吊起了癮，還沒盡興呢，見白少廷又來拚酒，紀欽此時哪裏還有心思去理會什麼天色不早，也不管此時的白少廷明顯已然喝醉，直接操著酒壇子就要跟白少廷幹，嘴裏還扯開嗓子大聲吆喝著：“幹完！誰不幹完誰他娘的就是王八烏龜兔崽子！”
這一幹，兩人就又是幹了好幾壇子老酒，到最後白少廷都實在是喝不下了，整個人都抱著酒壇子躺到石桌底下去了，紀欽還在咋咋呼呼地吆喝著，然後拍開泥封一壇接著一壇獨自灌著酒。
不知道過了多久...
“狗ri的 ...”
“你們兩個小逼崽子要給老子瘋到什麼時候！趕緊給老子滾回裏屋躺屍去..”
隻見白老爺子穿著一件白背心，一手拿著把大大的撲扇，一手抓著一根扁擔，一臉的氣急敗壞，遠遠地就扯著大嗓門大聲咒罵著，氣勢洶洶地就朝白少廷兩人這邊怒氣衝衝而來。
白老爺子氣急敗壞的咒罵聲、以及虎妞等一眾女眷吃人的目光之下，意猶未盡的紀欽這才連忙隨手拉過一個仆人，跟隨著那個帶路的下人訕訕回屋休息。
“嗷....老頭子你他娘的失心瘋了不成嗎？！！！”
醉酒的白少廷突然一聲慘叫，聲音響徹整個白家大宅...
“老子打的就是你個不爭氣的王八羔子...”
“夠了老頭子，再打老子不客氣了...”
“你來！你狗蛋兒能耐了是吧！敢跟老子不客氣？你個龜兒子你來！”
嘭~
說完又是一聲沉悶的擊打聲響起，在這深夜裏的白家大宅裏響徹天際...
“嗷~靠...靠靠靠...行行行！白老頭你行！你要是有能耐你就打死老子...嗷~打死老子吧！打死老子你就沒兒子給你送終了...嗷~”
嘭~
“老子打死你不要了....”
嘭~
“老子打死你個不懂事的...”
嘭~
“叫你跟人拚酒...”
嘭~
“叫你不自量力 ...”
嘭~
“叫你比不上人家...”
他是跑得快了，一進屋躺炕上就睡了過去，舒舒服服，無憂無慮。
可就苦了那個醉成一灘爛泥的白少廷了，也不知道白老爺子究竟是怎麼教育他兒子的，以至於整個白家莊的人遠遠的都能聽到白少廷那殺豬般撕心裂肺的嚎叫聲，以及白老爺那破銅羅一般的大嗓門...
“嗷~行行行...白老頭你行！你打死老子吧...嗚嗚嗚...你打死老子好了，反正老子也是沒娘疼的小孩嗚嗚嗚...隻怪我娘去得早，老子活到今年二十歲了還要被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嗚嗚嗚...一點麵子都不知道給老子留，嗚嗚嗚...”
也許是真的斷片了，酒醉的白少廷幹脆是一屁股坐地上不起來了，此刻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在地上翻來滾去地撒潑，任誰去拉就是不起來，一個勁地在地上哭著鬧著...
旁邊的一眾女眷都是紅著眼眶在一旁悄悄抹著眼淚，哽咽著去扶直接躺地上的白少廷。更有幾個膽大的跟著虎妞一起去搶白老爺手裏的扁擔，勸慰著讓他別再打了。
或許是被白少廷的哭鬧勾起了傷心事，白老爺很幹脆地就放開了手裏的扁擔，老淚縱橫地蹲下身去撫摸著白少廷的頭：“嗚嗚嗚...狗蛋兒，老子的狗蛋兒...嗚嗚嗚...不哭，不哭爹不打你了..嗚嗚嗚...是爹不好，爹以後不打你了，爹給你留著麵子嗚嗚嗚.... ”
“爹~嗚嗚嗚...”
酒醉的白少廷一把抱住老父，孩子般嚎啕大哭了起來。
“在在，嗚嗚嗚...狗蛋兒，我的狗蛋兒，老子在，爹在...”
白老爺也是一把抱住自己的寶貝兒子，兩父子抱在一起旁若無人般痛哭失聲。
豎日
因為昨夜酒精的緣故，第二天起床時已是日上三竿，想自己自從逃下山門，一連好幾天就沒睡過這麼踏實、這麼舒坦的一個好覺，紀欽的思緒一時間便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遠方...
唉，自從離開家，真的真的是好久也沒有體會過昨晚那種酣暢淋漓，那麼痛快，喝得那麼過癮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