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七在高中畢業那天,親自送走了木枕。
她還記得木枕給她發送的最後一條消息: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大概無法下決心離開。謝謝你。
在高中畢業那天一同消失的還有薩米和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他們一黑一白,薩米在所有人將卷子撕得稀碎扔向天空時,自己默默撿起了一張小紙片。然後,在隻有袖七一個人的注視下,他們手牽著手離開了這裏。
袖七時不時抽空回來問候繪琉華,繪琉華總是給出一個相同的答案——沒回來過。
她這些年就是泡在辦公桌前敲鍵盤,敲累了,就去找櫻燈小隨便聊聊天。她有的時候真的很羨慕櫻燈小,因為她早早地找到了能陪自己一輩子的人,並且十分清楚該如何與他相處,鬧矛盾從來不超過兩小時……
而自己卻常常不知道如何與木枕相處。木枕總是火蹭蹭地斥責袖七,說她跟別人那樣就算了,跟我待在一起還裝什麼?
我在裝嗎……
薩米也說過,她不適合與木枕長時間待在一起。
“袖七,你不會要穿那條高中時候的粉裙子參加婚禮吧?櫻燈小據說買了好多新衣服都挑不過來,你真的不出去買新衣服嗎?”
“櫻燈小也就隻能在童裝店買衣服了,再說,又不是我結婚。傘茵,你要是想讓我陪你出去逛街直說就好,不用這麼拐彎抹角。”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
“你其實更想和木枕一起去吧。拐彎抹角的人從來都是你。雖然我很喜歡,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接受得了你那模子裏刻出來的微笑。”
袖七總算感受到了疲憊。她關上文檔,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沾滿了苦瓜汁
“我沒有在裝……”
她到底在回答誰?
櫻燈小也說過類似的話
“每次和袖七玩完之後,我一定會花兩倍的時間去陪公主。因為公主隻屬於我一個人,但袖七卻被分成了好幾份。和公主一起玩多久都不會有空虛感,也不會公主太優秀而難受的。”
袖七才不會因為傘茵或櫻燈小這麼說而懷疑自己,她姑且是個信念堅定的人。但如果是木枕……
藍薄荷婚禮那天,穿的是很普通的藍白衛衣搭配運動褲。頭發也幹練地紮成了單馬尾,頂著一張素麵朝天的臉,自動忽略了花枝招展的櫻燈小和莉莎。
也不難過,隻是自從木枕離開後,便再也不明白何為喜悅了。
“公主,辦婚禮果然太俗了!我們倆啊,要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後……”
“小燈,你想和我私奔嗎?”
“不行,我沒賺夠錢。等我賺夠錢,我們再,額,考慮一下。”
袖七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這兩個人無論是怎麼黏在一起都好像太陽東升西落那般理所當然。
櫻燈小明明比自己大一歲,為什麼笑起來還是跟個小學生一樣。
“莉莎,你說我要不要上去表演個巫術玩玩?”
“省省吧。繼承了副校長的能力也不能這麼浪啊。”
貓晴明明就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可她的眼神裏,卻好像藏著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回憶。
【副校長,副校長,莉莎是被人陷害的,副校長,求求你……
如果想讓我幫她把成績改回來,你就幫我一個忙……】
袖七抿了一小口茶水,她不想知道她不知道的東西,她隻想讓木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