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荒涼甚至是荒蕪的地域,依然還有人生存著,那便是地仙之祖鎮元子。他自願將自己搬到這裏,以一人之力頂住因遭受佛魔之戰不堪重負而緩緩坍塌的九重天,為三界再續生機。
大仁大德之舉,鎮元子的表現為他贏來了無數讚譽,再加上他地仙之祖的響亮名頭,人界不少百姓將他供奉在案,他的香火一度比佛門還要旺盛。
“鎮元大仙,弟子悟空(紫霞)來訪”聲音由遠及近,傳到了鎮元子的耳朵之中,而來訪的悟空和紫霞仙子倏忽間也出現在鎮元子的麵前。
鎮元子置若罔聞,眼睛至始至終未曾睜開過,而剛才開口執晚輩之禮的悟空紫霞也不敢再語,就等著鎮元子的回應。場麵一下子便冷了下去,那三具一動不動的生命體猶如石頭般毫無動作,矗然而立。
“你們不該來這”鎮元子終於開口,似乎在隱隱的勸誡著什麼,但又不想明說。
“為天下蒼生,不得來此,還請大仙賜教”猴子依足了人界百姓的大禮,一一做來,無比的誠心。這位曾經的齊天大聖,心比天高,從未做過這等禮數,現在的他如此低聲下氣,真的是破天荒的舉動,可見其心有多誠。
隻是鎮元子依然不為所動,盯著悟空,又瞧著紫霞久久不語。
終於,鎮元子問道:“紫霞,蒼生,二者擇其一,悟空,你該選哪一個?”
猶如晴天霹靂震響了悟空,悟空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紫霞以及蒼生之間選擇一個,因為在他心中兩個都極為重要,要真到了那一天,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是好,兩者都是他生命中所不能承擔的重負。鎮元子這話一出口,悟空的心立刻不安了起來,因為鎮元子話中之意似乎在描述著日後紫霞的命運。
“紫霞一人死不足惜,若能挽救三界,便是粉身碎骨又如何?”紫霞仙子站出來表明自己的心跡,同時也拉住悟空的手,安撫著開始不冷靜的悟空。
“大仙,紫霞是不是會…………”悟空停住了,因為他不願說出最後的那個字,那個一直讓他抗拒的字眼。
“緣生,緣起;緣起,緣滅。萬物莫不是如此發展,循環。”鎮元子打起了禪機,最後又再度詢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這一下出口,說得悟空直冒冷汗,他有點聽明白了。也許紫霞會因為這場爭鬥而永遠離開自己,也許他們之間隻能是有緣無分,而這緣分也會慢慢消解至無,最終形同陌路,也許……………………
無數的可能同時浮現在悟空的腦海之中,悟空越想越亂,每一種可能到了最後都令他忐忑不安,由此而生心魔。
“不,不要”悟空捂著腦袋,瘋狂的搖晃著,大聲的叫了起來。他看向鎮元子,就像是生死仇人一般,兩眼通紅,如意金箍棒也被召喚出來拿在手中,質問著問道:“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紫霞橫擋在二人麵前,紫風鈴握在手中,一股清澈嘹亮天地之音直入悟空心神,緩緩的將他拉了回來。隻是悟空經過這番發作,一時顯得疲累,似乎再也起不來了,默默地依著金箍棒佇立在一旁。
看向悟空,紫霞一臉深情,完全將鎮元子給撇在一邊,她認真的講道:“悟空,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悟空呆呆的講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紫霞斬釘截鐵,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最後一句決絕。回過頭去,紫霞俯地請道:“鎮元大仙,請你大發慈悲,指點迷津,告知我等舍利子的下落。”
鎮元子轉而看向悟空,而悟空這個時候也跪下講道:“悟空心意已決,若不能同生,但求同死,還請大仙指點迷津”說完,與紫霞一起磕頭俯地。
“天界鬥牛宮,蒙界萬佛塔,花果山水簾洞,萬壽山五莊觀,極樂世界”鎮元子接連爆出了幾個眾所周知的地名,而後手中現出三顆舍利,拋向了悟空,講道:“這是藏在早已毀滅的鬥牛宮中舍利,今日便贈與你孫悟空,以全你我之間兄弟情誼。”
鎮元子沒有多說,但悟空也知道他話中之意。今日鎮元子將舍利子之謎告訴了悟空,等於他得罪了魔教,更重要的是將他這位一向因果不沾,禍福不惹的大仙給卷進劫數之中,犯了鎮元子為人處世的大忌,而鎮元子要用今日之事來了斷昔日因果糾纏下的名不副實的兄弟之名。
“鎮元子大哥,這是悟空最後一次這樣子叫你了,請原諒悟空一直以來的頑劣和無禮,以往之事是悟空不好,悟空………………”
手執拂塵,鎮元子歎息一聲,揮了一揮,喝道:“去吧去吧記住,切勿停留”再一揮,一股和諧的狂風將悟空和紫霞給送了出去。
見著悟空二人離去,鎮元子又忍不住歎息了一聲:“冤孽啊”
身後,傳來一聲:“其實,你不該”
“不該又如何?他們遲早會走上這條路的,我隻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鎮元子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無天,恐怕快到了吧”身後再度傳聲而來。
這次,從中緩步走出了一個紅袍大衣的年輕人——魔嬰悟法紅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