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裏德斯的學徒索倫,傳言中因魔法天賦出眾而被招募,法術學習時間極短,然而進步神速,據說牽扯入了白袍巫妖亞丘卡斯刺殺事件,此次更以滿分通過筆試,是首席吉爾特所認可的對手。實力不可小覷。”手腕上戴著紫色水晶鐲子的少女翻著學徒資料,歪著頭看著身邊瘦高的青年,“你有把握麼,尼古拉斯。”
“總要打過才知道。”高個子青年平舉著手臂,一條黑蛇順著他的胳膊遊到脖子,蛇身閃著暗金的符文,“我聽說你師傅給了你新的寶具麼,露琪亞?”
“袖白雪。”女法師拔出通體雪白的短刀,刀柄上的白色緞帶一直拖到腳背,“師傅從赫麗貝爾閣下那裏求來的魔法刀,據說是阿努比斯的學徒都會用毒,盡量不要打近身戰,不過你不在乎是吧?”
她說著瞥了一眼那條蛇,怪磣人的。
“毒麼,我倒是想和他們較量一下。”尼古拉斯摸著下巴微笑,“被毒毒死的毒物麼……嘿嘿嘿嘿哈哈哈!太有趣了!被毒毒死的……哈哈哈哈!”
有什麼好笑的……露琪亞虛著眼睛看著趴在地上狂笑得滾來滾去的尼古拉斯,這家夥除了笑的時候太抽風之外也沒太大毛病。然後她一扭頭看見那個紅頭發的首席從門前經過,立刻追了上去。
“喂,吉爾特是吧,是來替你小弟打探對手的情報麼。”露琪亞抱著雙臂上下掃著本次大賽一號種子。
親近花的巫妖及其弟子都在郊外統一規劃的領地學習,說是女校,隻是因為男性比較少而已,因此相互之間認識,偶爾才來首都聽講座,上課的導師是花及其親隨,師資比初級班那個‘校長’要強很多。比起隻要有介紹信就收留的首都初級法師班來說,更像精英貴族學校。連考試的時候都有專門的休息室。
這樣明目張膽的培養親隨是首相所默認的行為。因此女校的學徒都不大瞧得起首都初級班的水準。不過一個人除外,而他就立於露琪亞眼前了。
“我並無此意。”吉爾特麵無表情,“來這裏是找吉安娜,你看見她了麼。”
“哦!”露琪亞敏銳得感覺到其中有奸情,“你們是在約會麼!比賽前!也是呢,畢竟是危險的決鬥,一旦傷到對方的話……”
“不,你誤解了。”吉爾特冷著臉,“我是來退還此物的。”
他手中拿著一塊絲手絹,繡著吉安娜家族的家徽。
“……你說退還……這個?”露琪亞立刻僵住了,她也出生魔法師世家當然知道這個是什麼東西。這是訂立婚約之後交給男方的信物,上麵附加了一個非常古老的魔法‘思念’。隻要男方貼身佩戴,並且活著,那麼女方就一定能感覺得到。換句話說如果他在戰爭中死亡……也是能感覺到的……
“是的,無法保證我們雙方不會正麵交手,我不會佩戴著可能導致幻術和暗示術失敗的魔法物品。請你交給她。”吉爾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家夥實在太厲害了,各種方麵都是……”尼古拉斯流著汗看了看那手絹,又看了看走廊的拐角處,靠在牆上低頭沉默著的吉安娜。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所以尼古拉斯也不知道她這會兒是傷心還是生氣。嘛,當初和他交往不就好了麼,結果才給她講了一個笑話就被甩了,嘖嘖……
“吉安娜,你還好吧……”露琪亞瞪著眼睛把尼古拉斯趕走,走上前挽著吉安娜的手臂,壓低了聲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要去比賽了啊!”尼古拉斯自覺沒趣,找了個理由先撤退了。其實在他看來這次抽到了上上簽,初級班那一組人中最好打的就是這個索倫了。畢竟對方再怎麼有天賦有後台,對法術做出反應的經驗絕對的不足。
魔法師是什麼人?你以為魔法戰士是世界的主流麼?別開玩笑了,法師的美在於千裏之外取人性命啊!狙擊,爆破,毒殺,這才是用魔法殺人的藝術。和對手視界內的正麵戰是最愚蠢的。可是現在卻不得不以武士般的pvp對決來作為考試的標準,知道為什麼麼?因為這是假想敵的戰鬥方式。那些有足夠的時間和天賦點來玩魔武雙修的巨龍和精靈。
來參加法師等級考試的學徒努力的方向都是上弦月而非白袍。因此沒有正麵從精靈魔刺客和人形龍族的攻擊中存活下來的法術技巧的話,學術再犀利也是白搭。所以女校裏最基礎的課程就是單挑和群毆,反正是治療第一的巫妖做校長,毫無壓力。所以對於格鬥時最實用的法術,反製手段和破解方式個個了如指掌,這就是魔法決鬥的經驗!而這次來測試的六人正代表著女校決鬥的最高水準,不,帝國中期法師的最高水準。
當然克裏斯丁那個馴獸天賦在尼古拉斯看來實在有點耍賴了,但是隻要這個索倫不能揮揮手找出幾十頭又抗毒又扛魔又耐操又狂暴的飛龍出來,尼古拉斯就表示大丈夫!萌大奶!
於是尼古拉斯確認了姓名後走入白板魔法角鬥場,麵對那個赤手空拳的小子……竟然是赤手空拳麼,身為烏爾裏德斯的弟子連寶具都沒有?也許是用什麼法術藏起來了吧,得先逼他用出來才行……
“雙方行禮!”但丁要求兩個青年十指連心夫妻對拜。
索倫才不鳥這個笑起來很賤的竹竿呢。
“嘿,連決鬥禮節都不懂麼?真是新人呢,一不小心把你殺掉的話還真是令人困擾呢。”尼古拉斯微笑著,他最煩這種沒啥本事又牛的不得了的菜鳥了。
索倫翻了個白眼,等會兒打起來肯定見血,還搞這麼多虛的惡不惡心,我呸!“呸!”
但丁聳了聳肩,看主席台。
基力安不耐煩得揮揮手示意直接開始,要不是因為第一場的話他才懶得出現。
“索倫對尼古拉斯!”但丁周身被一個結界形成的圓球包裹起來升到半空,“開始!”
“藤蔓束縛!!”既然對方不懂禮貌,尼古拉斯也不和他客氣了。
“什麼!”索倫早就給自己附加了步疾如風和豹之迅捷,可是才剛跳起來就被地下破出的藤蔓給捆住了。
哼,傻貨,尼古拉斯冷笑著,要知道藤蔓束縛可是從德魯伊時代就一直傳下來的最古魔法了。基本上法師對決十有八九是第一招,把對手纏住以後卷軸藥水傀儡召喚術一片扔過去,你妹的看你死不死。
……又是這招……索倫無語得看著對方奸笑得好像已經贏得勝利一般從懷裏掏出一次性攻擊卷軸。動作慢的誇張,是瞧不起他麼?開玩笑吧,不過是把施法慣用的雙手束縛而已,有絲毫的意義麼?
“哼,我所改進的藤蔓束縛還在荊棘刺上附加了麻痹毒素,就算用怪力術也掙脫不……”尼古拉斯頓住了,這家夥脫鞋幹嘛?
索倫舉起左腳腳掌瞄著他。
“風翔炮。”
“轟——!!”
一道白龍劃破決鬥場中央,把賽場邊緣的大理石圍牆打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喔~~看起來好痛哦。”但丁哆嗦了一下。
“可、可惡!”尼古拉斯踢開碎石爬起來,竟然用腳發射風翔炮,太胡扯了!
“喂,你還要再試試換個花樣捆綁麼?”剛才尼古拉斯被一炮打飛,藤蔓束縛的魔法效果就被破解了。索倫穿上鞋子,嗚,腿都麻了,果然控製了法力用量,效果不太好麼,要是那個管家使出的一樣威力的話,一擊就把對手幹掉了。可惜剛才都沒把這家夥擊暈呢。
尼古拉斯冷冷得瞪著索倫,袍子一揮,大團的煙霧湧出來向他撲去,滾滾濃煙中傳來千軍萬馬奔騰的轟鳴聲,是煉金術製作的傀儡軍勢!
雜兵麼……索倫手一抬射出一個大火球。爆炸衝開大團的黑煙。
然而爆炸完全沒有阻擋持著馬刀向他衝刺的騎兵傀儡的勢頭。連魔像頭盔的裝飾都沒有磨損……
竟然不是雜兵麼!真是有錢的家夥!索倫暗罵一聲,撒腿就跑,身後追著大團的黑煙。
尼古拉斯冷笑,這可是他仿照織法傀儡的製作原理,分裂靈魂才辦到的傀儡強化術。就算是使用破魔虛弱也不可能輕易損壞內部紋路的強化傀儡術。雖然施展起來一樣需要施法者維持控製,不過這個功夫足夠把這個不懂禮貌的家夥痛扁一頓、怎麼追不上?沒理由啊!
竟然這麼快!沒理由啊!索倫能感覺到背後的魔傀儡一刀接一刀削他的頭發,可惡,都已經是兩倍的步疾如風了!怎麼會甩不掉的!
這兩天由於失去了雙寶具而刻苦修煉的索倫,意外發現使用雙法術位同時施放一個增幅類法術時,法術的維持時間會疊加,而效果會呈指數增長。所以理論上來說應該可以在比賽中跑得如同一團風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才對,為什麼會出現被追著砍這種局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