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貶出京(1 / 2)

當晚,許豐花了大價錢買通獄頭,在黃修不知情的情況下見了自己的兒子。

獄頭打開牢門,“許員外,不要超過半柱香,時間長了,我也不好交代。”

“多謝獄頭大人,半柱香足夠了。”

許紂見爹爹來了,瞬間來了精神,忘記了疼痛,手扶著牆站起身來,要去擁抱許豐。

許豐滿臉怒色,用力給了他一耳光,許紂被打趴在地,痛楚又回到身體,嗷嗷地留下眼淚,“爹,孩兒在獄中已經受了許多苦,不但不安慰孩兒,還火上澆油。”

“混賬,你還好意思叫我爹,你知道這些年你給我惹了多少麻煩嗎?真後悔當時把你留下來!”

“孩兒又沒做過分的事,不過是與那些市井刁民玩耍罷了。”

“不知悔改的死東西“,許豐掄圓了又是一巴掌,許紂趴在地上說不出一句話,“今天要讓你嚐嚐苦頭。”

許豐抱住爹爹的大腿,大聲哭喊道:“爹,孩兒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爹一定要救我,再怎麼說我也是爹的親生骨肉,您可不能這麼狠心扔下我不管啊!”

“一點也沒有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真不知你是隨了誰。”

“我是爹的孩兒,當時是隨了爹,快救我出去吧,再待下去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許豐輕歎一口氣,說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擦屁股,若是之後再惹出亂子,你自己就好好承擔後果吧!”

“以後我一定乖乖聽爹的話,不再惹是生非了。”

許豐靠在兒子耳邊低語幾句。

京兆尹宅邸,黃盈盈和娘親正在廚房準備早飯,黃修在書房研讀《詩經》,口中不覺讀到: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不禁暗歎一聲,目前世道還算清明,但財、權至上的現象仍占據高地,官壓民,富逼窮的現象普遍存在,這一聲歎息不僅是對世態的哀怨,也是對自身無力的一種無奈。雖然位至京兆尹,但比自己權高為重的大有人在,加之不同流合汙,與朝堂中的大部分人漸漸疏遠,甚至遭到排擠,沒有人理解,沒有人傾訴,大概隻有歎息能緩解心中的煩悶。

“你們不能硬闖,容得我通報一聲。”

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黃修放下書本,尋著聲音去了,見看門的攔在幾個帶刀的官兵前,“何人如此放肆,竟敢冒闖京兆尹府?”黃修的聲音製止了幾人。

領頭的官兵走到黃修麵前,拿出逮捕令說道:“黃大人,這是逮捕令,請隨我們到刑部一趟。”

“本官身犯何罪?”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具體事宜到了刑部便知。”

說著,幾人強行給黃修帶上了枷鎖,押著他往外走。

黃盈盈和劉氏聞聲而出,見黃修被人拷上,劉氏撲向那些官兵說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抓我相公。”

官兵們可不是吃素的,麵對擾亂執法的“刁民”自然不會手軟,用力一推,把劉氏推到一邊,頭部跌在一塊尖、硬的石頭上,頓時血流成河,黃盈盈那時才十二歲,頓時慌了手腳,大聲哭喊著“爹娘”卻不知要做些什麼。

黃修看著倒下的妻子,發出撕心裂肺地叫喊,使出渾身力氣要掙脫官兵的束縛,口中也喊出平時他鄙視的粗鄙之語。

他的力氣哪裏敵得年輕力壯的官兵,仍被他們簇擁著向門口走去,黃修知已掙脫不得,恢複了一些理智,老淚縱橫地喊道:“盈盈,快去請大夫,不要擔心我,照顧好你娘。”

黃盈盈呆滯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幸好管家也問詢趕來,吩咐小廝去請大夫。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來到刑部,官兵用力按著黃修讓他跪倒在地,他抬頭看去,正中坐著刑部尚書陸大人,他能力不強,卻是出了名的圓滑之人,雖八麵玲瓏,但心中的仍有正義的火苗,但在貴族皇權的眼皮底下,它隨時會熄滅。

左側坐的是太子,秀衣錦帶,一臉桀驁不馴,輕視一切的表情,他正與自己的“狗腿子”談論著某些事,不時發出幾聲淫笑,這令黃修感到眩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