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準備好了嗎?馬克列文先生?”有人忽然問他,把他從思索中打斷。
他看了看這些人,所有人都很緊張,隻有他自己一個人臉上帶著絲絲平靜的笑意。
他繼續笑著,目光平靜地看著他們的目的地。
廣場的另一端,那座巨大的黑色建築就是他們這次計劃的終點。在那帝國議會大廳中低語的數千人,都靜靜地等著馬克列文他們的到來。
這千人中,幾乎所有人都是抱著敵意和看笑話的心態等著的。
在黎明中,議會大廈發出比夜空更深邃的黑暗,百年來,它像一個吃人的怪物,壓的帝國喘不過氣來。
它在那些人的眼中仿佛越來越高大,壓的所有人都快要窒息了。
他聽見有人在祈禱,還有正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準備?”他高喊一聲,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他的身上。
他高舉起手,無畏地指著那座黑色的巨大建築,振奮地告訴身邊陪同的人們:“無需準備!請你們記住今天。即使是失敗了,無非就是一死罷了,如果你們之中有人認為短暫的人生中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情,就跟著我,把這刀山火海走遍吧!”
在很久以前,他就希望,能點燃這眾人心中那把火。
他動了,然後,那些上一秒還沉溺在恐懼和壓力中的人,也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動了起來。
突然,一道光劃破了黑暗。
“是光!”有人輕聲地叫了起來。跟在他後麵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扭過了頭去看那光。晨曦的破曉在東方升起,一束束光把整個無盡的黑暗都給驅散了。
眾人沒有注意到,最前麵的那個他,未曾回頭去去看那光明。他的身後就是曙光,他鏗鏘有力的腳步帶著他走進了那座晨曦帶不走的黑暗之中。
*
“我希望……我們能夠成功。”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他臉上表情的變化,哪怕是那張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後悔,她馬上就會終止他要她做的事情。
“你真的,要這麼做嗎?”過了一會,她又問了一次,希望得到他不同之前幾次的回答。
“我願意,無怨無悔。”他把最後一根道館插在自己的身上之後,平靜的回答著。
最後,他摘下了皇冠,他把它放在一旁,一步一步的走進那個池子裏。在那裏麵是一種會慢慢腐蝕掉他皮膚的化學液體。
“你完全可以繼續做你的皇帝……至少你還活著。”
“皇帝?隻剩下我的話,這個皇帝不當也罷。”
他閉上眼,感受那種刺痛的感覺慢慢把他給包裹住。在最後,他睜了一次眼,看見她在外麵哭泣,有淚水劃過她的臉滴落到地上。
“其實很多年前,我們沒有真正的成功”
他最後想告訴給她的話,就永遠留在了心中。
*
“先生,前麵已經走不了了!到處都是該死的雪,我們完了!”
他的絕望,竟被那個人身上的瘋狂給壓了下去。
“告訴我!方向在哪裏?我自己過去!”那個人大聲的吼著,暴風雪的呼嘯也沒能蓋過他的咆哮的聲音。
他指出了那個方向,在那裏,在雪山的另一麵,就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看好了!修斯,你給我看好了!”那個人繼續地吼著,扭著身體擠到人群的最前方,然後消失在懸崖處。
“跳下去了!他跳下去了!”
有人哄鬧著,有在懸崖站成一排,看向遙不可及的遠方。
在太陽就要落下的時候,一道紅色的煙光在懸崖的那邊劃破了天空。
“信號彈!是總督大人的信號!前麵有路,我們獲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