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袁氏沒落(1 / 2)

建安二年,喜得玉璽的袁術狼子野心,在壽春稱帝,建號仲氏,公然謀反篡漢,成為眾矢之的,遭世人口誅筆伐。接連曹操,孫策,呂布三方諸侯勢力的叛盟與打擊。

逢遇饑荒之年,江淮大旱,袁術不體恤百姓,自身奢侈無度,不得人心,部曲叛變,勢力衰退,內憂外患。

建安四年,走投無路的袁術欲讓帝位於庶兄袁紹,在投奔途中路徑徐州,被曹操派遣的劉備和朱靈大軍擊敗,退軍至江亭,吐血身亡。

袁術荒唐的帝王生涯在曆史長河中冒了一個血泡就破滅了,成為天下人笑談,不值一提。

但落在其手中的皇權象征——玉璽,是欲成霸王之業的各方諸侯必爭寶器,而此時,民間有個傳言不脛而走,王莽得玉璽時,曾在玉璽內置入一方神器,此神器歸得天命之主,能顛倒時空,扭轉乾坤,蕩平亂世,改朝換代。

當然,這也許隻是個故弄玄虛的傳說,但庸庸世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時間,朝廷大動兵馬,道門風起雲湧,江湖血雨腥風,皆衝這玉璽洶洶而來。

夏末之風掠過一片寧靜的廬江水,翠綠遠山上沉下的夕陽像打了個雞蛋進去,一群野鳧撅著屁股把雞蛋黃攪散,兩片黑喙中擠出嘶啞的歡叫,將熱氣升騰進人心,更顯焦躁。

一青年公子坐在草岸湖邊,慵懶倚著一顆老柳樹,柳樹旁栓著一匹精壯黑色大宛馬,毛發油亮,蹄攢足勁,低頭默默咀嚼青草。

公子腳旁拉長的黑影中插著一把青鞘長劍,劍柄上鐫刻水印環“無為”二字。

看男子神色比年紀沉悶,目光比心思深遠,無暇但黝黑的臉龐將紅潤的陽光汲取,穿透出一種迷人光澤。

半眯著的桃花目,微撇著的薄紅唇,一隻蜻蜓飛來,在筆挺的鼻梁上逗留片刻,男子不動聲色的任它輕薄飛走,目光專注於湖心一隻待收工的漁船,粼粼波浪推送遠去。

一行隊伍沿著湖岸拖遝進這片沉靜的山水之色,隊伍前為首兩匹瘦馬上馱著兩個穿著金麟盔甲的疲憊將軍,馬背上斜挎著兩柄長劍落於馬腹。

身後跟著被兩個工夫拖著,四個壯漢推著的木板車,木板上盛著一副大黃帛覆蓋的棺槨,兩邊分列八名士兵守護,一輛華蓋馬車後拖遝追隨著百來步甲。

這行隊伍耷拉著腦袋,行動遲緩,騰升起的一路灰塵都有氣無力被壓抑在漠漠熱浪中。

沒有旗幡,沒有號令,沒有一絲鬥誌,這是一群殘兵敗將,他們臉上鋪滿絕望的塵埃,汗珠代替眼淚被苦難逼出體外,與這天地一般渾濁。

自董卓作亂以來,漢室微末,天下傾覆,兵戈四起,無一寧日。群雄逐鹿中原,百姓命不保夕,生於這個時代,是不幸的,也許是有幸的。因為畢竟亂世出英雄,建功立業,流芳百世,當在此時。

言泊玉對自己的命運還沒有特別深刻的認識,他是孤兒,父母已無印象,有幸被劍客墨術收為徒弟,習劍於浮雲山,遠離江湖,小半生過得還算太平。

現在遵師命下山,這個世界在他未經滄桑的心中還是充滿了希翼和樂趣,雖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和一番為國為民的抱負,但受師命製約,隻能無事感慨罷了。

下山前墨術對他約法四章:不可參與朝政,不要廝殺戰場,不準與人出頭,不許結怨江湖,這樣他除了完成師父重重囑托的任務,也無他事可尋。

隊伍前為首將軍望了望紅彤彤的夕陽,又眺望了密林雜亂的羊腸小道,再將眼珠定點在言泊玉身上,好不悠閑自在的一個劍客,雖沒有擋住前進道路,但那把防身長劍十分礙眼,不知敵友,還是小心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