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草枯風狂,黃沙漫漫。北國奇寒,十月天時,竟已滿天灑下雪花。本應是銀妝素裹的平闊草原,卻出現了極不和諧的一麵。但見灰色天穹下,近百具屍體,亂七八糟,或仰、或伏、或躺、或臥,或倦曲地擺了一地,瞧那絨毛垂紹裝束,分明是金兵打扮,淌下的汪片血水,未滲入沙土,便被凍成了晶瑩的紅亮冰塊,緊連在屍體上,卻顯另一番瑰豔。想來除去天氣奇寒之威,這些人等死去不久也是主因。
忽見得一道張牙舞爪的耀眼紫色閃電,斬破灰暗天際,一路勢若萬鈞,狠狠劈在屍堆叢中,似要以此來掩飾這場殺戮,本意是一聲山崩石炸,卻絲毫不再聞何動靜,令人幾疑剛才所見是否為幻覺,但隨之而來的雷鳴霹靂震耳欲聾,靜默的草原都受不住這天地之威,恐懼地微微戰栗著,讓人不得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奇心尋去,那紫雷所擊之處當在一處沙丘之後。一襲布衣的健實農婦伏倒其間,滾圓的肚腹不時聳漲幾下,讓人不可思議受了天雷一擊的母子聯體,竟看不出絲毫異樣。
“啊!.....”好不容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手腳並用地攀爬上電信鐵塔,欲為登高一眺,不想招來了無妄之災,叫一道睛天紫電霹個正著,隻來得及從聲帶擠兌出一絲尖叫,便失去了知覺。除了厚重的黑暗外,並沒有想像中的灼苦或撕痛,隻感到整個人輕飄飄地往上升,突然一股強勁的吸力將自己提了去,不知過了多久,這股奇異的勁力又將自己急速地甩了出來,當我以為自己受不住速度非被迎麵的空氣撕扯得支離破碎不可時,卻奇跡般地瞬間停住,好似時間被突然凍結住。等“自己”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狹小溫暖的空間,不過隻是精神上的稍許波動,心裏倒沒覺得不舒服。
接著是一陣擠壓之力,自己又被迫不甘願地滑過一段距離。這時,久違的觸覺、嗅覺、聽覺、視覺又回到了身上。剛貪婪地深吸了一口空氣,暖液退去,氣溫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但聽得“哢、哢”幾聲,睜了一半的眼睛隻瞄得一片灰白,一堵冰體便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剛恢複的一點意識又開始慢慢退去,在我以為一切已經絕忘的時候,一道熱流從下腹部不受控製地從丹田導出,刹時漫延至周身,一小部分從腳底傳了出去,大半沿周身順時針流經一周,又回歸丹田,之後又從另一側導了出來,周而複始。相比剛才的嚴寒,此時的境況太過舒服,以至於我竟昏昏沉沉地睡著了。(主角當然不知道那暖流實際上是紫電夾帶的時空能量,那暖流儲在丹田之處,經由的地方其實是人體大小周天經脈)
腹中陣痛暈昏過去的李萍,自以為就要被凍死,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時,腹中胎動,緩緩擠出肚腹,嚴寒凍僵的麻木,竟不覺了疼痛,而後腹中一空,胯間暖暖的似有一物,隨即便是連麻木的神經也為之激楞的嚴寒,不想此時,卻突如其來從異物中傳來一股熱流,在熱流支持下知覺竟一點一點恢複,身體奇跡般一絲一毫地積蓄著力量。過了良久良久,悠悠醒來,像是在地府走了一遭,許久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尚在人間,直到身上暖流盡去,忽覺寒意,這才驚醒。
此時已是夜半,大雪初停,一輪殘月從雲間探出頭來,恢複了神識的李萍,試著扭動僵硬的四肢,碰及胯間暖物,想及剛才異狀,急忙坐起,見是一個嬰兒,原來腹中胎兒已在患難流離之際誕生出來了。抱起孩兒,是一個男孩,卻不哭不動,雙眼緊閉,李萍心中一寒,如墜冰窟,以為嬰兒受不住嚴寒夭折,不禁抱緊嬰兒,失聲痛哭。大哭了一會,隱隱察覺嬰兒貼身處傳來陣陣暖意,竟然驅走了剛才的嚴寒,頓覺古怪的李萍忙將嬰兒抱到眼前細察,原來不知何因,這嬰兒呼吸比之常人來得悠長,又剛好沉醒,李萍一時不覺,擔憂之下才有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