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一名身體壯碩，體型修長，穿著灰白色麻布裋褐，身上沾滿了灰塵的少年，看著滿地殘磚斷瓦，以及張牙舞爪四處飛舞的煙塵，眼神有些呆滯，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小子真是命裏犯了太歲，自從三年前他爺爺甄遠去世後，就一直黴運不斷，莫非是掃帚星轉世不成。”
“唉，別這麼說小凡，他也是個苦命的孩子。自小父母離家，至今未歸，一直跟甄遠老爺子靠打獵為生。如今房子塌了，連個容身之處也沒了，鄉裏鄉親的，大家夥以後多幫襯著點。”
“你們說，這也真是奇了怪了。先前地震，其他人的房子都沒事，就甄凡的房子塌了，這小子莫非幹了什麼缺德事，得罪了神仙？”
“我跟你們說，甄凡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打到獵物了，你們說邪門不邪門？”
“不會吧，他六歲就跟甄遠老爺子一起進山打獵。說甄遠老爺子是整個南陵鎮最好的獵人也不為過，老爺子早就將一身本領都傳給了甄凡，他雖然隻有十七歲，但絕對是十裏八鄉最好的獵人，怎麼會兩三個月打不到獵物，你別瞎扯淡了。”
“唉……你誤會我了。不是他的手藝不行，而是他根本碰不到獵物，這才是邪門的地方。”
“他就是個掃把星，你們這些小孩，以後都離他遠一些，別把黴運帶到家裏來了。”
……
倒塌的房屋周圍不知何時圍滿了幽篁裏村的村民，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們聊的核心其實隻有一個，那就是甄凡命犯太歲是個掃帚星倒黴蛋。
大多數人就是這樣，聊到別人的倒黴事時，總是顯得莫名地興奮，尤其是對方也能夠說上幾段同一個人的倒黴經曆時，大有相見恨晚，欲徹夜長談得激動。
村民們聊起甄凡的那些個倒黴經曆，個個如數家珍越聊越起勁，你剛說罷了一段，他立刻續上一段，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架勢。說者唾沫橫飛滿臉得意，聽者神情專注，仿似在聽說書先生說什麼奇聞異誌一般。
“凡哥，你這是準備進山打獵去？”這時一個身材矮小結實的少年，離開人群來到了甄凡身側，看著他問道。
甄凡的左右腰間各掛著一柄三尺長的砍材刀，背後背著一張六尺長的反曲木弓，以及一隻裝著四五十隻箭矢的箭袋，那模樣確實像正準備外出打獵的樣子。
“這下去不成了。”甄凡苦笑道。
矮小少年的神情有些失望：“唉……還指望跟凡哥你一起進山，跟你學習打獵呢！”
“卓嬰，我可是出了名的倒黴蛋。”
甄凡搖頭一笑，指了指聊得正起勁的那些村民，打趣說道：“你看，我的倒黴經曆，他們到現在都沒說完。你跟著我可是會受到連累的。”
矮小少年道：“凡哥，你別聽他們亂嚼舌根子，我才不信這些呢。”
哢嚓
甄凡正要再打擊一下矮小少年，一道巨大的地裂之聲突兀響起。正在聊著甄凡倒黴經曆的村民們，都被這突來的巨大聲響給嚇了一跳，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倒塌的房屋，臉上神情凝重。
殘磚斷瓦中露出一道尺許寬的裂隙，但見一個赤如珊瑚的肉球，蠕蠕而動，從裂隙中慢慢往外生長。
“這……這是太歲，這是太歲……”不知道誰吼了一句，言語間帶著極大的驚恐之意。
“這小子果然命犯太歲，難怪一直黴運纏身。”
“我就說他是個掃帚星，趕快回去，別呆在這裏了，晦氣。”
……
村民們如同受驚的鳥雀，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