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公話一出口,那帶頭的王二痞子就跟著焉了下來,而眾人亦是停下了步伐。
開膛破肚,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看來孟海公還是極有威信。
四頭肥豬已經隻剩下了骨架還在鯰魚肚子裏,而四個被壓攏在肥豬肚子裏的鐵鉤早就被撐開,死死地卡在鯰魚的腹中,自然,眾人拉動繩索的時候,這鯰魚自然也就疼痛難忍。
這麼大的身軀,數日不曾進食,又是利器刺穿了內髒,即使它有心想要反抗眾人手中的繩索,亦是枉然了。
撬開了鯰魚的嘴唇,柳玄青居然驚異地發現,居然長著兩顆巨大的牙齒,足有自己拳頭那麼大。
鯰魚,是不可能長出這麼大的牙齒的,而且,這牙齒居然還如此雪白,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或許,這也正好解釋,當日自己和羅士信所看到的那一幕。
那日自己看到的,就是這條鯰魚,它抬頭的時候,確實張嘴了,不過,它嘴裏並不是吐出了什麼內丹來吸收日月精華,而是這巨大的牙齒,映著月光的反射。
一切的謎底,到此時都應該解開了,柳玄青不由得深深地籲了口氣,眼角的餘光卻落到了鯰魚的眼上。
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因為,柳玄青發現,這鯰魚的眼睛,居然放出了異樣的光彩,而且這鯰魚的眼睛,居然在流淚。
使勁地揉了揉眼睛,柳玄青再朝它看去,那魚眼早就變得黯淡無神,想著後世所言“死魚般的眼睛”,也就是這樣子的,興許是自己太累,剛剛不過是幻覺罷了。
忙活完畢,已經第二天早上。
聽聞蓼兒窪中,並不是河伯發怒,而是有巨魚作怪,鄉鄰紛紛來到梁鎮,想要見見那巨魚的真麵目。
四方鄉鄰皆來祝賀,孟海公和溫如玄等地方官吏自然是忙的不可開交,柳玄青自是躲的清閑,請劉老板幫忙找船隻渡河,又帶著羅士信前往梁山遊玩。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蓼兒窪凶險萬分不說,可是這裏民風彪悍,這才有了將待嫁閨女去飼養了吃人的鯰魚。
不過,萬事命中當有注定,雖然柳玄青不信這些,可是在羅士信的心中,此種信念卻已經早早生了根。
“大哥,你準備如何處置胖瘦丫頭姐妹倆呢?”跟在柳玄青的身後,羅士信躊躇了許久,方才說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
“既然他們還有親人在,自然是讓她們回到他們親人身邊才是。”已經越過了兩個山頭,此時柳玄青身上已然大汗淋漓,不由停住了步伐在樹下乘涼,方才回道。
“啊?還要將她們送與她們舅父嗎?”羅士信聞言大驚“那要是他舅父再他們嫁與河伯了該怎麼辦啊?”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河伯,不過是有些人借著這個名頭,趁機斂財,愚弄百姓罷了。”柳玄青搖了搖頭,笑道“蓼兒窪中,已經查明鯰魚作怪,士信你又何必再擔心呢?”
“可是,那若是她們舅父再把她們賣與別人,那又該如何是好呢?”盯著柳玄青,羅士信又追問道。
“這姐妹二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地自有孟海公為他們做主,她們舅父自然不會再敢胡來了。”柳玄青微微搖了搖頭。
“不對啊,大哥,你想一想,這捉拿鯰魚的功勞,你是一定不會要的對吧。”羅士信索性在柳玄青的身邊蹲了下來。
點了點頭,柳玄青眉頭微皺,看了看羅士信道“自然如此,能夠為民除害,這便是本心,明日我們就該啟程去夏雷澤了,我又要與孟海公爭這功勞何幹?”
“這就對了。”羅士信聞言大喜,用手抹了抹嘴巴,又接著道“大哥,你想啊,這捕到了蓼兒窪中的水怪,終止了數年要用活人祭祀河伯的惡習,事情報到節度使大人那裏,報到刺史大人那裏,亦或是有可能報到東都去,你覺得孟海公會怎麼樣呢?”
“怎麼樣?”柳玄青是被羅士信說的越來越糊塗了。
“這還用說啊,大哥你當初破了麻叔謀吃人案子,節度使大人讓你一個旗牌長當中軍,你不幹。”羅士信說的是唾沫橫飛“但是孟海公破了河伯吃人案,這節度使大人會不會讓他一個旗牌官去濟南府當旗牌長呢?”
“士信,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平日話語不多的羅士信,今日居然如此囉嗦起來,柳玄青十分奇怪“這節度使大人的心思我怎麼會知道呢?”
“大哥,現在孟海公還在梁縣,一切都還好說,可是若是孟海公調去濟南府當旗牌長去了,你能夠擔保那胖丫頭和瘦丫頭那狠心的舅父……”羅士信話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柳玄青是個聰明的人,自然也就知道,羅士信想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