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縣衙有命令出來,誰也不敢違背,一直等到了第三天。
看著眼前的器物,柳玄青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希望自己今日所為,能夠真的奏效吧。
數頭宰殺好的肥豬,被抬了上來,幾名士兵拿起了案台上準備好的鐵鉤,從豬嘴巴塞了進去,放在豬肚中,又將豬肚給縫了起來。
“我說,這是要做什麼呢?難道是祭祀嗎?怎麼不用新娘子,卻弄了幾頭豬來?”前方台下,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
“不像。”旁邊的一人搖了搖頭“我看,孟大人此舉不像是要祭祀,倒是像要釣魚。”
“釣魚?用百餘斤的肥豬釣魚?”那人輕哼一聲,冷笑道“虧你想得出。”
鼓響三聲,樂隊開始歡天喜地地奏了起來,這架勢,與當日河伯娶親前的架勢,如出一轍。
不過,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麼新娘,眾目睽睽之下,數頭肥豬,被放上了小船,緩緩地飄入了水中。
一頭活豬被生生地綁在了船上,此時正在發出淒慘的嚎叫聲,看了看腳下那數串鐵鏈子,柳玄青臉色變得異常嚴肅。
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就在等最後的結果了。
誰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要做什麼,隻是這一切的舉動,讓人有些費解。
“各位鄉親,大家都知道,大巫師已經不在了,自從前些日子他去了河伯府上之後,就害上了大病,於是連夜趕回了老家。”孟海公舉起了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方才緩緩道。
“可是,在他和河伯對話中,我們發現了端倪,這河伯,不是什麼神人,不過是一條魚變的罷了,我們梁縣人,數年來,用了多少黃花大姑娘,居然養了一條魚,大家覺得值嗎?”頓了頓,孟海公又接著道。
台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似乎有人在反駁孟海公的話,又有人在稱道孟海公的話,意見不一。
水麵上,開始有了反應,看著圍繞著船隻那密密麻麻的水泡冒起,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些豬,真的能夠替代人嗎?
忽然,一道水浪衝天而起,那小船似乎被水浪給包圍了起來,瞬間又退了下去,而船上的數頭肥豬已經不見了。
岸上的繩索,正在急劇的朝水中衝去,這便是柳玄青早就安排好的,繩索連著鐵鎖,鐵鎖連著豬肚子裏的鉤子。
這些鉤子,被都收攏了起來,壓縮在豬肚子裏,等到豬肉被消化之後,他們就會隨著擠壓力量大減小,而慢慢張開。
鉤子張開了,鉤子上那密密麻麻的倒鉤也就會派上用場,不管這些肥豬是被什麼東西給吃了,必然都會夠他受的。
鉤子上連著一截鐵鎖,卻是害怕這巨魚嘴中有鋒利的牙齒,將繩索給割斷,用鐵索是再好不過。
而鐵索的後麵,連著的是數百丈結實的麻繩,而麻繩上卻是捆著許許多多的漆成了豔紅色的牛皮袋,注滿了氣體,又把封口給堵死了。
柳玄青,並不指望,靠著這幾頭肥豬,就能夠如同釣魚一樣,將它釣上來。
柳玄青,有著自己的想法。
繩索,終於耗盡,帶著牛皮袋,急速地落入了水中,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怎麼辦?”孟海公眺望著遠處的水麵,不由得焦急道。
“孟兄,你說這蓼兒窪有多深?”柳玄青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看了看孟海公道。
“深的地方,越有百餘丈。”孟海公疑惑地看了看柳玄青回道。
“放心吧,現在我們該去喝酒了。”點了點頭,柳玄青再道。
“啊?喝酒?”孟海公大驚“我們現在不是要去找那魚怪的下落嗎?”
數百丈的繩索,懸掛著空牛皮袋,隻有一個目的,那就如同釣魚的浮子一樣,可以標明魚的位置,可以標明釣魚線的位置。
這個道理,孟海公還是懂的,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不趕緊去找到那個魚怪的下落,趕緊把它除去呢?
若是,再出了什麼事情,那麼整個梁縣的人心,也就會變得更加惶惶了。
“找魚怪?找到它又能做什麼呢?”柳玄青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一天,相安無事,整個蓼兒窪都變得極為平靜起來,為了安全起見,柳玄青仍令孟海公發出告示,任何人不得下水。
第二天,仍舊是風平浪靜,人們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微笑,雖然他們不知道柳玄青他們那麼做的目的,可是似乎還真是讓河伯沒有發怒了。
或許說,是讓蓼兒窪的那條魚,沒有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