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托塔手”丁勉見此,大聲道:“我師兄這些年為五嶽劍派盡心盡力,若非是他,五嶽劍派哪有如今風光!”
天門道長說道:“左掌門就是有功於五嶽劍派,也不能謀奪我等數百年基業,四派各有傳承,如何能一朝盡喪!”他毫不避諱,直接點明了嵩山派欲要謀奪其它四派傳承的心思。
“話怎麼能這樣?五嶽合並,我嵩山派不也同樣沒了傳承!”“仙鶴手”陸柏大聲道。
嶽不群搖了搖頭,說道:“是非曲直,無須掩飾,在場之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這話說的群雄都鼓噪起來,如今嵩山上群雄之中,除了嵩山一派以及為左冷禪所籠絡的人物之外,對於五嶽並派一舉,大都頗具反感。有的高瞻遠矚之士如方證方丈、衝虛道長等人,深恐左冷禪羽翼一成,便即為禍江湖;有的眼見天門道人慘狀,而左冷禪咄咄逼人,深感憎惡;更有的料想五嶽並派之後,五嶽派聲勢大張,自己這一派不免相形見絀,更加不願……如此種種,不一而足。要說真心讚同五嶽合並的,當真沒有幾人。
左冷禪聽到眾人鼓噪,也回過神來,如今可不是沉思之時,看來想要推動五嶽並派,少不得要以強力手段!他怒哼一聲,壓過眾人聲音,說道:“嶽掌門此言,是想當五嶽劍派盟主了?”
嶽不群自然不好回應,嶽方興也不便回答,他捅了捅令狐衝,讓他出言。
令狐衝得師弟提醒,頓時明白過來,高聲道:“五嶽劍派盟主一席,自須推舉德才並備之人擔任,我師父武功既高,為人如何又眾所周知,否則怎地會得了‘君子劍’三字的外號?當這五嶽劍派盟主,又有何不可?”他說了這番話,華山派和恒山派弟子登時大聲鼓掌喝彩。
左冷禪聽他話裏譏諷自己“無德無才”,怒氣更甚,這時嵩山派中有人說道:“嶽掌門雖然不錯,比之左盟主卻總是遜著一籌。”群豪中有人道:“德行不好說,但才具如何,比一比不就知道了!”又有人道:“是極!是極!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還是要手底下見真章,這就叫比武奪帥!”眾人聽到此言,跟著叫嚷道:“對!比武奪帥,比武奪帥!”
左冷禪心想正合己意,憑自己武功,還怕勝不了其他人,他怕又起波折,高聲道:“各位英雄眾口一辭,左某也不能拂逆了眾位的美意,嶽掌門,不知你意下如何?”
嶽不群老神在在,不動聲色,言道:“比武奪帥,原也是一法,隻不過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因此比武隻可點到為止,一分勝敗便須住手,切不可傷殘性命。而且哪一個有資格參與比武奪帥,可得有個規定,比武奪帥,這帥是五嶽劍派之帥,因此若不是五嶽劍派門下,不論他有通天本領,可也不能見獵心喜,一時手癢,下場角逐。否則的話,爭的是‘天下第一’,卻不是為定五嶽劍派盟主了。”他知道左冷禪邀請了不少人前來助拳,是以如此說道。
群雄都道:“對!不是五嶽派門下,自然不能下場比武。”也有人道:“大夥兒亂打一起,爭奪‘天下第一’,可也不錯啊。”這人顯是胡鬧,旁人也沒加理會。
嶽不群道:“至於如何比武,方不致傷殘人命,不傷和氣,請左先生一抒宏論。”
左冷禪冷冷地道:“既然動上了手,定要不可傷殘人命、不傷和氣,那可為難得緊。不知嶽先生有何高見?”
嶽不群道:“在下以為,最好是請方證大師、衝虛道長、丐幫解幫主、青城派餘觀主等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出來作公證。誰勝誰敗,由他們幾位評定,免得比武之人纏鬥不休。咱們隻分高下,不決生死。”
方證道:“善哉,善哉!‘隻分高下,不決生死’這八個字,便消弭了無數血光之災,左先生意下如何?”
左冷禪道:“這是大師對敝派慈悲眷顧,自當遵從。隻是五嶽劍派,每一派隻能派出一人比試,否則每一派都出數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結局。”他擔心嶽不群輪番派上令狐衝、嶽方興等人消耗他的功力,是以如此說道。
群雄雖覺五嶽劍派每派隻出一人比武,五派便隻五人,未免太不熱鬧。但這五派若都是掌門人出手,他本派中人決不會有人向他挑戰。隻聽得嵩山派中數百人大聲附和,旁人也就沒有異議。
恒山派鄭萼突然道:“掌門來時已將恒山派事務盡數托付給令狐師兄,令狐師兄自可代表我派!”
左冷禪皮笑肉不笑道:“各派隻出一人,自然要用本門武功,令狐少俠若是精擅恒山武學,也大可代表貴派!”他知道令狐衝是華山派弟子,料定他不會恒山派武功,是以如此說道。
卻不料他話音方落,便聽令狐衝道:“好,今日我就以恒山派劍法,領教左掌門高招!”當下仗劍跳到封禪台上,就要開始比試。他雖然沒學過恒山派劍法,但學過“獨孤九劍”後,於各式武功皆能明其要旨。鎮嶽劍法中有恒山派一路,他稍加變化,想來外人也看不出來。縱然不能以恒山劍法勝過左冷禪,也能打探他的底細,消耗他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