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知道就算定逸不說,費彬也一定會找其它由頭發揮,但心底還是忍不住怒罵,現在嶽方興總算知道江湖中對定逸的評價怎麼來的了,她雖然說不說都一樣,但既然說了,也別怪人記恨,這樣傳揚出去,哪有什麼好名聲。
費彬不是傻瓜,聽到定逸師太所言,立即抓住由頭大加發揮,說道:“正是此理!劉正風若不壞了江湖同道,旁人自然無話可說,但若是讓他的大陰謀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計其數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會大受毒害,如此江湖同道豈能不管一管?各位請想一想,衡山派劉三爺是江湖上名頭響亮的英雄豪傑,豈肯自甘墮落,去受那些肮髒狗官的齷齪氣?劉三爺家財萬貫,哪裏還貪圖升官發財?這中間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嶽方興聽到這話對心想:這費彬倒也不可小覷,這幾句話不直接點明卻引別人往某一方麵猜想,等到他說出結果時自然更有說服力,怪不得嵩山派讓此人打頭陣。
果然群雄均想:這話倒也有理,我早在懷疑,以劉正風的為人,去做這麼一個小小武官,實在太過不倫不類。
便在此時,後堂中傳來一陣爭執之聲,一個女子叫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在自己家裏,難道有什麼地方不能去嗎?”嶽方興聽得聲音,知道是昨夜所見的劉正風女兒劉菁。
昨夜劉正風聽聞女兒轉述的消息後,也是大為震驚,但如今逃走為時已晚,何況一旦出逃,不是背叛也成了背叛,而且一夜時間,也不見得能逃出去。因此決定今日仍是照舊進行金盆洗手大典,幻想著若是金盆洗手說不定便平安無事了。至於嶽方興說的嵩山派可能拿他的家人威脅,他雖然不信,卻也不可不防,當下連夜將曲非煙送出劉府,又叫起家人弟子囑咐了一番,議定一旦事發如何如何。金盆洗手大典時,劉府眾人都在後院聚到一處,如今見大典上又生事端,心中擔心之下到前麵來看,沒想到被人在自己家裏攔住了。
眾人聽一個男子聲音道:“劉姑娘,請你在這裏稍待片刻。奉盟主號令,要看住劉家的眷屬,不許走脫了一人。”
這幾句話聲音並不甚響,但說得驕矜異常,大廳上群雄人人聽見,無不為之變色。這劉正風都已經金盆洗手,如今卻連家眷都被看住了,這嵩山派也太過了吧!
劉正風大怒,沒想到嵩山派真的有拿他家眷威脅的心思,氣急大叫道:“菁兒你們過來,如今這麼多人在,我看誰能拿你們怎麼樣!”
又喝道:“嵩山派來了多少人,還請一齊現身吧!”
隻聽得屋頂上東邊西邊同時各有一人應道:“好!”一言甫畢,便見得又兩人躍了出來,屋頂上、大門外、廳角落、後院中,前後左右,數十人同時齊聲應是。屋頂上十餘人一色的身穿黃衫,大廳中諸人卻各樣打扮都有,顯是早就混了進來,暗中監視著劉正風。
那兩人顯然是領頭人,黃影閃動,已站到了廳口,這輕身功夫,便和剛才費彬躍下時一模一樣。站在東首的是個胖子,身材魁偉,是嵩山派掌門人的二師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卻極高極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鶴手陸柏。這二人同時拱了拱手,道:“劉三爺請,眾位英雄請。”
丁勉、陸柏二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群雄都站起身來還禮,眼見嵩山派的好手陸續到來,各人心中都隱隱覺得,今日之事不易善罷,隻怕劉正風縱然已經金盆洗手,也要非吃大虧不可。
定逸師太忿忿道:“劉賢弟,你不用擔心,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別瞧人家人多勢眾,難道咱們泰山派、華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來睜眼吃飯不管事的不成?”
嶽方興聞言忍不住再次歎氣:定逸啊定逸,你是和劉正風有仇還是怎麼?劉正風若是在理,難道自己就不會說嗎?關鍵就是他不在理啊!在場這麼多人為何沒一個吭聲的,不都是想到了這一點?偏偏就你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