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陸蔚來和曾以恨認識十八年,愛她,也愛了有整整十年。她們兩個從十幾歲的時候相識,到如今,二十幾歲,卻還是在一起。她們一起走過最晦暗的日子,卻也一起迎來新生。這份感情,不是親人,勝似親人。而那份愛,更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曾以恨不再對自己溫柔,注意力也從她的身上轉移到池清那裏。每一次看到她為池清傷心,問自己如何才能讓池清喜歡她,陸蔚來每一次都會安慰曾以恨,總會有那麼一天。隻是,她臉上帶著笑,心裏卻是在滴血。畢竟,再沒有什麼事,會比把心愛人的親手送給別人,更加痛苦了。
如今,那顆名叫心的物質已經被曾以恨傷了又傷,隻怕再傷下去,早晚會停止跳動。
整個晚上陸蔚來都在說服自己不要去看曾以恨,眼見已經是晚上11點多,距離曾以恨受傷也過了將近五個小時。陸蔚來相信池清不會重傷曾以恨,然而,若是耽誤了治療,隻怕曾以恨的肩膀會落下病根。
在反複思考過後,陸蔚來決定,自己再心軟一次,最後一次。這次之後,她要做回屬於她自己的陸蔚來,不讓這顆心再為曾以恨受傷。想通之後,陸蔚來趕緊去一樓的醫務室裏準備了一些藥,放到推車上去了曾以恨的房間。
許是燈光太暗,身體也太難受,曾以恨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到來,可是,站在走廊門口的陸蔚來卻是借著微弱的月光,把她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眼見曾以恨痛苦卻隱忍的模樣,看著她咬破唇瓣的鮮血染紅了床單。陸蔚來在這一刻充滿了自責,她怪自己的膽小和猶豫,如果她能早些過來,曾以恨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隻是,陸蔚來沒想到曾以恨對自己的態度會那麼差。看她那張囂張的臉,腦海中瞬間便回想起之前她對她的殘忍。那一句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在一起,就好比噬心的詛咒,時時刻刻啃咬著她的心髒,讓陸蔚來痛到坐立難安,無法喘息。
“閉嘴。”麵對曾以恨的冷嘲熱諷,陸蔚來隻說了兩個字。她拿出冷氣噴灑在曾以恨紅腫的左肩上,又將她的身體扶靠到身後的床頭上。隨著陸蔚來的動作,曾以恨蓋在身上的薄被滑下去,露出她其中不著寸縷的身體。陸蔚來隻看了一眼便挪開視線,而曾以恨也沒了挑逗她的力氣。
“咬住它,一會可能會有些疼。”在接骨之前,陸蔚來看著曾以恨鮮血淋漓的唇瓣,拿出一根包裹著紗布的木條給她。見對方微眯著雙眼不理自己,陸蔚來皺起眉頭,強行掰開曾以恨的嘴,將那根木條塞了進去。
陸蔚來到底是學醫的人,她從小就對醫學有著格外的熱衷,在之後又特意為了給池清和曾以恨治傷去學醫,身為專業人員的她必然強了曾以恨百倍。看她一下就找準了骨節錯開的位置,曾以恨挑眉看她,嘴邊竟是帶著笑容。
看到對方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陸蔚來要緊牙齒,用布滿薄汗的手撫上她的肩膀。此時此刻的場景,太過熟悉,讓她又一次回想起自己曾經為曾以恨治傷的日子。有段時間,池清和曾以恨一直在外麵執行任務。因為敵方在暗,她們在明,所以兩個人總是會遭到各種各樣的埋伏。
那段時間,曾以恨受了很多傷,每一次都是自己為她治療。沒有麻藥的時候就是這樣咬著木樁強忍過去,每每看到對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陸蔚來知道,曾以恨不是不疼,而是她在強忍。這個喜好,不僅僅是曾以恨有,池清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