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醉了,陪我清醒清醒。”若不是我恍惚,我聽見他稍帶哽咽的尾音。
我甩甩頭保持清醒,我不是想來破壞人婚姻的。
“喝醉了,你看你老婆,她就是膚若凝脂如花似玉永遠十八歲。”我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多好?倒不如永遠醉,永遠有嬌滴滴的老婆。”
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有點重,我的膝蓋麻掉了。
“……我已經清醒了,別說這種混賬屁話。”
“可你婚禮當天跑出家門,更混帳呢。”,我深呼吸:“回去吧,快,穆翰你聽話。”
“那你在我家門口等我,我們兩個誰混帳。”
我皺著眉頭,我不想這樣,沒完沒了。
他跨坐在我腿上直直身子,我反應過來伸手環住他的腰身......是怕他碰到喇叭......我終歸在他婚禮的這天於他密會了,光明正大地。
就在畢王府大門口的我的福特裏,他居高臨下,雨水順著他散亂的劉海滑至鼻梁、唇線、到我的眼睛,我眯著眼眨一眨頑強地再盯著他,他眼角的紋路勾著迷離的曲線,瞳孔不大聚焦。
我無所適從,我還要固執地假裝不在意。
我的新車被打濕,空氣稀薄居然充斥著鐵鏽的味道,又像血腥氣……難以言表的欲望。
我蹭過他的鼻尖別過頭搖下車窗,佯裝觸摸毛毛雨滴,指尖正耐心地摩挲,他驀地把頭埋在我頸窩。
我愣住,“你......你起來啊。”
我伸出右手想支起他的臉,他像條受驚的小貓,蹭蹭,把頭埋得更深。
我脖頸處的潮濕變得溫熱。
他哭了。
我把頭靠在他腦側,另隻手繼續在車窗外耐心地摩挲雨水。
他這樣為我哭一次,不是我想要的。
“穆翰?”
“嗯?”他在我頸窩,悶悶地。
“這個味道好聞嗎?”
他深吸一口氣,灼灼地噴在我頸窩,像撓我癢癢,“嗯。”
他埋在我脖頸不抬頭,我不再叫他,我在他背後起開碧露,越過他的肩頭幹了一半剩了一半。
我望著穆王府大門,我想他們快出來了。
“若我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逆,我們如何收拾殘局呢?”我問他。
“我每時每刻都做好準備與你慷慨以赴,是你總是想要飛走吧……”
我不飛走,我陪你一起受死嗎?我不活了,你也不活了?
我直視窗外,喝了酒,現實終於不像一百個醜陋的老嫗趴在我耳側喋喋不休。
我笑著說,“那今天我們也典個禮吧,坐著新進口車,穆少爺也不算委屈。”
他突然咯咯咯咯地笑,我能感受他忽然精神抖擻地歡欣雀躍,像個得到首肯上戰場躍躍欲試毛頭小子,不停點頭。
我抱著他笑,不再隱遁於虛無縹緲中,摒棄了不著邊際的希冀。
有溫香來自兩雙閃熠的眸子,足夠了。
“孫堯在穆王府門口看我們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