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就能說，這不是一種利益關係呢？！”
月兒頭腦暈暈的，想到什麼說什麼：“看的那麼透，一點也不可愛。”
宮玄道：“人之所以最願意和動物創造關係，究其根本，隻是因為在這段利益關係裏，主導權是為人類絕對所有，不是我看的透，是本就如此。”
“既然如此。宮玄哥哥，你說。到底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呢？！”
“後者。”
“為什麼？”
“人一開始是從猿猴進化的。猿猴是動物，動物就有獸性，先有獸性，後有人性，所以，人性本惡。”
“那獸性就一定是邪惡的嗎？”
“你見過動物有共情感嗎？當然，它對自己的家人是有的。但對別的同類，無非是打不過被吃掉，打過了就吃掉別人，那時候，還沒有七情六欲，是最本能時代的純粹生存，生存法則自古以來就和人性本善的理論相悖。”
月兒靠在宮玄的懷裏，“但是有個問題，我還是搞不懂，當猿猴進化為人類以後，但是人類開始變得不一樣，有些人好像很容易對別人殘忍，可有些人卻寧願對自己殘忍，這又是為什麼呢？同樣是猿猴進化的，不是嗎，為什麼卻會有那麼大的不同呢？！！”
宮玄帶著她走進宮殿，“那你想做前者還是後者？”
“我想做後者，因為我對別人殘忍就是對自己殘忍，我並不好受，既然如此，不如後者。”
“宮玄哥哥，你一定是前者吧……”
月兒抬起頭看著宮玄，聊著聊著，竟然是越聊越清醒的。
宮玄沒有否認：“我是前者。”
“我不懂，這是為什麼。”月兒望著他。
宮玄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懂。我告訴你，在猿猴時代，也有一些小猴子，沒有那麼犀利，因為它們從生下來就被好好的保護著，所以它們麵對殘忍，出手極慢，甚至最後，因此喪命。現在在人類的世界也是一樣，形成這種根本的不同在很古老的時候就存在了，是因為你太幸福了。如果你從小就不被友好地對待，那麼，你也不會成為一個友好的人，至少，不可能會是一個輕易展示友好的人。”
月兒看著宮玄：“宮玄哥哥，你解答了我所有的迷惑。”
宮玄笑：“所以你現在可以睡了嗎？！”
“宮玄哥哥，我還是做一個幸福的人，做一個友好的人。”
“這樣就很好。”宮玄道，“不要輕易滴被改變，就是對自己的最大的負責。”
以後你或許會遇到一些不那麼好，會傷害你的人，但我仍然希望你溫柔友好。
他們不好，就更不能變成他們那樣的人，自己討厭了的人。
這是她對她自己的最大的負責，這也是他對她的最大的祝福。
雖然，他就是她眼裏那個殘忍的人，他就是那個殘忍的人。
月兒漸漸地睡去了。
宮玄也懶得再回去，隻是吩咐宮人去把公主的琴從那裏拿回來，別給髒手碰了去。
他站在窗前，一杯綠楊春，外頭是雨後的清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