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牙笑著,應了,歡歡喜喜地掏了錢走了。
走到半路,他卻突然道:“還是不夠啊……這不他剛輪回回來,我就死了嘛?”
安月看著薑子牙,“夠了,你不用再想這些了,再活十年又有什麼用呢,你開心嘛?薑子牙,我巴不得你現在就死去,因為無論是冷弦,還是你的夫人,都不願意看到你這樣活著。”
“那你呢夫人?!!!”薑子牙猛地回頭,盯著安月,“你這些年,活得就開心嘛?!”
安月深呼吸,“我……”她說不出開心那兩個字,“我很欣慰。”她改了個詞,“我很感恩,因為你在,至少我不是一個人,但我不開心,因為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可這並不代表我過的就很痛苦,我隻是,無悲無喜罷了。”
“像一個活死人。”薑子牙低聲道,“是吧。”
安月咬了咬牙,“走吧。”
這個話題再談論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
薑子牙慢慢地往前走,安月半途中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她知道,薑子牙這老頭兒啊,就喜歡冰糖葫蘆。
她匆匆地買了一根,快步跟上了薑子牙。
她拿了一根冰糖葫蘆給薑子牙,“快吃吧,就算你不高興,你也沒權力去折騰你的胃吧。”
薑子牙木著臉,把冰糖葫蘆接了過來,他淡淡說:“我和我的胃息息相關,我不開心,就算給它吃的,它也活躍不起來吧。”
“說穿了,你就是自己不開心,也要拉上你的胃,嘖嘖,當你的胃,何其無辜。”
薑子牙沒有想太多,反嘴一句:“那當你的眼睛何其無辜。”
安月立刻瞪向薑子牙:“你給我閉嘴閉嘴閉嘴——!!!”
薑子牙故意道:“我是不是戳穿了某位夫人的秘密了。”
“你這個老頭兒。”安月咬牙切齒,“早知道就不給你買冰糖葫蘆了。”
薑子牙一口吞下最後一口冰糖葫蘆。
安月看著看著,竟是又看笑了。
她歎了口氣:“真是服了你這老頭了啊!!!”
突然,薑子牙手中的簽子落在了地上,他扒開人群,就朝前走去……
安月慌忙跟上:“你怎麼了?!”
“我看到了!”薑子牙說,“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安月不理解:“你看到什麼了啊?!”
薑子牙:“冷弦。”
安月頓住,僵硬地看向他,“你別開這個玩笑。”
薑子牙搖頭:“我不會認錯他的,他穿著一身白袍子,他的白發……他的側臉,除了他,還能有誰,能給我那樣傾世無雙的感覺?!”
安月眯縫了下眼睛,“如果你真的看到了,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吧。”
“……”薑子牙突然懊惱,如果沒有呢?如果看錯了呢?兩樣情緒反複在心底裏碾壓著,讓他對安月愈發愧疚。
任何一點點的希望都不能放過。其實世上那麼多人,你這輩子也隻會遇到一個,你想到隻要他來,你就可以為他做你最恐懼的事情,對於安月來說,等待就是最恐懼的事情。
但知道是那一個人,就覺得等又有什麼呢。
他們在這條街上,找到一家客棧住下了。
安月每一天都站在窗邊看,看著這更迭的朝代,繁華同樣的景象。一個月後,安月拿筆在紙上描摹中一個並不鮮明的輪廓,一筆到位,卻讓她在心中,記起了他麵容。
“他說他看到你了。”
“難道你的消失,是假的嗎。”
“不是說好的要等嗎。所以我一邊希望是假的,一邊,我又承受不住這虛假的結果。”
“一定要我去找你嗎?”她最後幾乎恨上他。“一定要我去找你,你才會來嗎?!”
門聲輕響,小二端著茶壺進來了。
他曾經說過,茶是很妙的一種存在,不管你願不願意了解它,不管你願不願意喜歡它,不管你是愛它,誤會它也好,都不會影響到它一點點,它就在那裏,按著自己的心意,獨特地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做人要像茶一樣。
安月想,可茶不會騙人,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