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宇低頭笑了,卻好像在哭。
她怎麼能夠做到呢,而且還聽說,她和皇帝和好了?!
不可能的啊……
他費勁一身的聰明也想不到,安月和皇上尚且在吵架冷戰的時候,他讓安月去找皇上,替他求情,在這樣的情況下,皇上但凡在乎安月一點就不會有多高興安月竟然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才來見他。
他之所以如此做,卻也是料到皇上不會真的得罪安月,有安月的幾句話,他留在京城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同時,他們的情況也會如他所期待的那樣,變得更加糟糕——
如果是那樣就更好了,之後他在京城,他會動用一切手段讓皇上冷落安月,讓安月心灰意冷,安月絕不是那種過得不開心還委曲求全在皇宮裏的女人,她會走,到那個時候,他會去追隨她——
這世上到了最後都是一場空,虛無罷了,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願意與之一生相伴而不嫌煩膩的另一半,他不用點心怎麼能行……別的他都可以放手,唯獨她,要他放手,除非他死。
淩宇突然嘔出了一口鮮血,把身邊的管家嚇得六魂都散了,衝過去就扶住了將軍:“將軍,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淩宇擺擺手,“我沒事。”
管家擔憂地看著他:“你這哪裏像是沒有事的樣子啊!!!”
淩宇虛弱地揚了揚唇,“我去歇會兒就好了。”
管家想,這皇上能把將軍留下來過好日子,是好事情啊,雖然大小姐被廢了,被處死了,可家族裏隻有淩宇大將軍,皇上就不會牽連他們,這次似乎是為了安撫他們,甚至都把原定要讓出走的將軍給留下來了——
這可以說是不幸中的大幸,這段時期發生的壞事情裏發生的唯一好事情。
但將軍怎麼就,怎麼就……
可將軍什麼都不說,管家隻能愣愣地看著將軍越走越遠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老是有一股不安,可能是因為將軍身上的氣場不知何時,沒有以前強大無畏了——
淩宇足足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一個下午。
到了晚上,吃晚飯的時候,他才慢騰騰走出來,他六神無主地吃著飯,心裏卻在想,他們一定是在一起吃的飯吧,憑什麼,憑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孤獨——
皇上殺死了他的妹妹,轉眼又可以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憑什麼——
憑什麼隻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淩宇隻想一想到安月和冷弦坐在一起,吃的熱熱鬧鬧的畫麵,就頓覺眼前這些食物嚼之無味,難以下咽。
他突然來了脾氣,啪地一聲甩了碗筷,起身就朝府外走去。
管家一臉愣:“將軍,外頭下著雨呢!!!!”
……
安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她開了開嗓子,沙啞的難受,“我渴……”伸出去的手摸到身邊的人推了推,低低說,“你去倒水給我喝。”
冷弦“嗯?”了一聲,音質性感好聽。
他睜開眼睛,本來想說叫奴才來就是了,可看著她暴在空氣外的白皙肩頭,沉默了。
他伸手為她蓋上被子,看著嚴嚴實實的才起身了,倒了杯茶,扶她半坐起來喂她喝著。
安月覺得舒服了,才慵慵懶懶地睜開了眼睛,她看著他,又說:“餓了。”
冷弦接過她手裏的空茶杯,叫了奴才吩咐了下去,“上膳。”
“遮!”
安月靠在冷弦的懷裏,突然咳嗽了起來,冷弦皺眉望著她,“這是怎麼了?!”
安月無力地搖搖頭,“可能有點感冒了……”
冷弦為她又掩了掩被子,“感冒?!”
安月看了看他,“忘了你聽不懂了,就是風寒啊,我可能得了風寒了……”
這在安月心裏不是大事兒,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感冒是最小的病了,可擱在古代,擱在冷弦的時代裏,感冒可不是什麼小病。
他立刻沉聲又吩咐下去:“叫太醫!!!!!”
安月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沒什麼大事的。”
冷弦望著她:“發生在你身上哪怕是一點小事,在朕這裏都是大事,何況你都已經得了風寒了,還不是大事,那什麼才是大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