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這個在自己身邊苦惱的小孩子,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他笑了笑,“潮啟,每個人都有自己成長的路,不要急,不要比,放輕鬆點,你會長大的,早晚的事,早晚的事啊。”
隻是當他們都成熟起來了,他卻要老了。
不,他如今不是已經老了嗎?!
果真是:歲月不饒人嗬!!!!!
潮啟抬頭,看見自己的父皇,細長的眼角,已見滄桑,他忍不住低低道:“等我有本事了,我保護你們……”
皇帝開懷大笑。
怎麼能不讓他開懷大笑呢?!
皇室是個什麼地方,自古以來大家都知道,這不是個好地方啊,可卻能出兩個赤子之心的孩子,他身為皇帝,有成就感,有暢懷感。
他甚至握了握龍頭,覺得這個位子,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被它迷得六親不認的……看起來,似乎也沒那麼厲害了一樣。
——
潮啟在來的路上,月蜉就已經通過宮人,知道了消息。
院子裏,她說:“劍拿來。”
若木猶豫著,看著太子妃。
月蜉伸手,道:“拿來。”
若木皺皺眉,無法拒絕地把手中劍遞了過去,不放心地囑咐道:“小心傷到。”
月蜉笑了笑,拿過去後,她轉頭對若木說:“你猜的真準,就我一個是傻子,他什麼事也沒有,不過就是為了自己的計劃在藏著掖著罷了,我卻那麼擔心他,甚至要出宮去,用自身,幫他轉移殺手的注意力……幸好你攔住了我,否則的話,那麼不想拖累他的我,可能又無形中拖累了他。”
若木真的越聽越難受:“太子妃,你別那麼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的安危。”
月蜉卻已經耍起了劍式。
每一招,很慢,劍風卻堅定而穩。
潮音從宮外走進來時,幾乎對那個背對著他,正在認真地比劃劍的女子刮目相看。
他走進她。
月蜉餘光微閃,陡然回身,執劍向潮音刺了過去。
“太子妃!!!”若木失口叫道,聲音都變了調,再也沒有半點冷靜了。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潮音太子不躲不閃,任那劍刺進肩頭。
月蜉也沒有想到,呆呆地看著潮音蒼白的俊臉,鬆了手。
潮音看了她一眼,把劍用力拔了出來。
月蜉喃喃著:“血……”
潮音捂住傷口,朝她走過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而她,卻已經淚流滿麵。
潮音撫了撫她的臉:“知道你氣著呢!現在,出氣了沒有?!”
月蜉一頭紮進他懷裏,身子不可抑製地顫抖。
潮音忍住疼,按住她的後背,走進了殿內。
若木隻聽到一句冷如冬雪的聲調:“你不用跟過來了。”
若木低頭,聲音輕得隻有他自己聽清楚:“是。”
潮音其實在天山就受了傷,並且是,遍體鱗傷。
隻是,都隱藏在那一身布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