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宮女聒噪得很,月蜉深吸一口氣,一轉身冷聲道:“回宮!”
月蜉回到宮裏,足足喝了兩杯茶。
她坐在窗前,眼前景象,風刮來梨花,落在眼中,白成了霜。
她的腦海裏,卻難以拂去潮音的漂亮容顏,還有他低眉淺笑,他總是寵溺縱容地看著她,仿佛她就算把天捅破,他也不會怪責她,反而會幫她彌補。
這麼美好的人,卻在最初看上她,把她放在他身邊,那麼久,久到讓她……
讓她習慣了他身邊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她,她就立刻難受起來。
午膳上來了,她卻也沒用。
少女心事,柔和又憂傷。
她坐在窗邊,一坐就坐到了潮音辦完事兒,從前朝回來陪她。
“為什麼不吃飯?”
潮音推開門,月蜉的貼身宮女告了狀,他英挺的劍眉不甚愉悅地皺起,大步走向了她。
月蜉一回頭,看到他哼了一聲:“不餓!”
然後,肚子就叫了,特不給主人麵子的那種。
她徹底紅了臉,潮音看見了,哭笑不得:“不餓?”
“……”月蜉慢吞吞起身,慢吞吞坐在凳子上,拿起了筷子,就要吃的時候,被潮音輕輕捏住了手腕。
她微微一怔,潮音喚來宮人,把冰涼的飯菜撤下去,重上。
“你今天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潮音探究地望著她。
月蜉捏著筷子不動。
潮音若有所思,莫不是被欺負了?
應該不會,沒有人敢與他作對,在這個宮裏。
“月蜉。”他叫,“一個女孩子家,適當直爽會更可愛。”
月蜉聞言,咬住了筷子說:“你是不是要納妃了?!”
潮音:“這是誰跟你嚼的舌頭?”
“我今天在禦花園裏看到你們了,你和那個邊族公主。”
“潮音哥哥,你要是成親了,你可別瞞著我。”
月蜉一臉認真地告訴他:“我聽說有一家寺廟很靈,我會去給你們祈願的。”
潮音看她那麼沒心沒肺,不太想搭理她。
可月蜉卻像個有說不完話的人:“雖然宮中的人都說,潮音哥哥會,會納我為妃,但是,月蜉明白,他們都不知道,潮音哥哥是把月蜉當妹妹疼愛,從不曾有過逾越之舉。”
潮音心想,那是他等得起。
月蜉道:“太子哥哥還說要為月蜉選擇未來的夫君,月蜉都明白……不過……”
潮音心有希望:“不過什麼?!”
“不過月蜉想自己選擇夫君,還有,太子哥哥,月蜉不喜歡那個邊族公主。”
丫頭終於鼓起一口氣,把自己想了老半天的心事說出來了。
潮音問:“你想要什麼樣的夫君?”
“月蜉喜歡的人啊……月蜉以後定會有喜歡的人的。”
這麼說,她現在沒有。
說什麼他對她隻是兄妹之情,反了吧……
潮音太子很不高興,清冷地哦了一聲,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月蜉再要說話的時候,飯菜上來了。
她一邊吃,一邊道:“太子哥哥,那個邊族公主她配不上你。”
潮音隻是淡漠地喝茶,一杯見底了,他放下了:“你吃吧,我想起還有些公務沒有處理,先回宮了。”
月蜉愣愣地,看著潮音修長的背影,她都忘了咀嚼食物。
這是他第一次先離開她。
難道他那麼在乎那個邊族公主了?!
月蜉第一次體會到了書上講的食不下咽,她放下了筷子,紅著眼好難受!
——
天際幾條白痕,夕陽的紅映襯下去,把天色裝飾的像一幅畫一樣。
潮音回到自己宮殿裏,看到了皇後坐在那裏。
他自然去請了個安:“母後。”
尊貴的皇後,看向他時,卻滿滿的慈愛之情:“今天和邊族公主玩的可還開心?!”
潮音坐在旁邊:“尚可。”
“如果她做你的側妃,你覺得怎麼樣?!”
皇後含笑問。
潮音蹙眉,深邃地看向他的母後。
皇後道:“我知道你把正妃的位子留給了月蜉,還好她從小生長於宮廷,又是丞相之女,出生名門,也是個有規矩的,做你的正妃,不無不可,但你不可能隻有她一個女人,要知道,你以後可是要登那九五之尊的位子的,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