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靜深冷冷地看向鳳冠盛裝的白書蘭,“我來,是要向皇後提個人。”
白書蘭明知故問:“何人?!”
“新蘭。”弋靜深的口吻裏沒有任何感情,“我提個奴婢,不妨礙吧?!”
弋楚生立刻道:“當然,這宮本就是皇兄的宮。”
弋靜深看了他一眼,對他被白書蘭蠱惑一事,心中早已失望透頂。
鳳棲宮。
新蘭被人帶上來時,麵色泛著不正常的青白之色,她看向高位上的弋靜深,與他背後那個麵容陌生的女子,突然就掉了眼淚,當即跪下去磕了個頭:“新蘭,新蘭沒事。”
顧落卻心中狠狠一痛。
“皇兄既然回來了,就不要走了吧,住處的事,就朕給皇兄安排吧——”
當今皇帝一句話,若違抗,便是抗旨。
弋靜深與顧落卻都不是那種在乎抗旨的人,但是,他們都看不了,白書蘭與這皇帝的不擇手段。
總不能他們一走了之,卻讓身邊人承擔後果。
而且既然決定回來了,也不畏留下。
皇帝給安排的院子在宮外,山清水秀之處,名為墨梅院。
冬梅生枝,美不勝收。
顧落卻既來之則安之,隻要他在,做到這一點,毫不費力。
待新蘭傷好,她甚至手執梅枝,開開心心地跳舞給他們看,給他看。
弋靜深則拿出玉簫為梅花樹旁驚鴻一舞的女子吹奏一曲。
新蘭安安靜靜地守著他們,臉上露出滿足的笑。
至於在宮裏受到的傷害,她沒有講,是覺得沒有講的必要。
現在不是很開心嗎……
墨梅院每天每時每刻發生的事,都被墨梅院伺候的奴婢通通定點稟報於深宮中最尊貴的人。
也就是……天下之主。
這一天。
白書蘭沒有聽的下去,再也忍不住追究:“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弋楚生搖搖頭:“大概是皇兄的侍妾吧。”
會嗎……
白書蘭攥著手,若有所思:“皇兄能為了新蘭甘願回來,證明他心中最重要的人是顧落卻,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顧落卻,你說他會納妾,我不信。”
弋楚生看了白書蘭半晌,“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那女子雖然麵容平凡,可她的唇……很像顧落卻。”
白書蘭愕然匆匆一麵,他會注意到這一點。
弋楚生蹙眉道:“對能讓皇兄留在身邊的人,我比你更好奇。宮裏有顧落卻的畫像,我仔細看過了,那張唇,真像啊!”
白書蘭心中痛的快要喘不過氣,主子啊主子,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你都已經賜死了她,為什麼你的心,卻依舊如此愛她?!
為什麼……
為什麼!
“皇兄也是一個癡情人啊……”弋楚生歎道,“朕又何嚐不是。”
白書蘭不知道該說什麼。
弋楚生道:“感情這種東西,沒經曆時覺得它不過如此,一到了身上卻令人萬劫不複,它太玄了,玄得連皇兄都認了輸。”
白書蘭平靜的麵容背後,掩藏了多少年的黯然神傷。
老天爺,你能不能讓他屬於我,哪怕隻有一天。
……
墨梅院。
榻上,顧落卻倚在弋靜深身上,曬著冬天難得一現的暖陽,微微仰頭,閉目享受。
弋靜深一手摟著她,一手看著書。
周邊的奴婢都下去了,卻有個別的躲在暗處……不過他們全當不知道。
今天……顧落卻有些想來點不一樣的。
她乍然睜開雙眸,扭頭笑著看自己的夫君:“女子的天性是害羞的,哪怕那人是細作……隻看你功力夠不夠深了!”
微微壓低的聲線十分妖媚……
弋靜深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你又想幹嘛?”
什麼叫又!
不爽!
但顧落卻笑眯眯地回了一個字:“你。”
——你又想幹嘛?
——你。
弋靜深黑眸微眯,撂下書,一把摟住她的腰,就把她反壓於榻上,薄唇輕附她耳:“成全。”
顧落卻笑出聲,然後就圈住了他的脖頸,主動送上了一個吻。